篝火“哔波”地响着,跳出美丽奇诡的光影。
“笑老弟~”沉默良久,季雪窗忽地天外飞来一句:“你运气不错。”
“呃?”唐笑不解。
“她是个好姑娘,”季雪窗把下巴一抬,冲唐意呶了呶:“这次海难,说不定是你们的机遇,可要好好把握,千万别再错过了。”
唐笑没有说话,只更收了收手臂,把唐意揽得更紧一些。
正文 雪上加霜
御书房里一片岑寂,只有兵部侍郎何守业的声音在回响。
“柔然三个月之内集结了四十万大军,正在向西津关发起疯狂的攻击,叶千羽连损五员大将,现在退回关内,高挂免战牌,决心死守西津。”
“凉州,翼州,通州三地驻军共十五万人马,已全部赶往定州,预计十日内将陆续抵达西津。”
“叶千羽连发五道告急文书,称后勤供给严重迟缓,恳请皇上督促地方尽速解决……”
咀“后勤供给?”澹台凤鸣抬手打断何守业的禀报,冷着嗓子问:“朕记得此事交给波罗郡处理已有二个月,区区三十万的被服粮草都供应不上?”
“目前粮草已全部转运完毕,被服短缺达二十万之多……”何守业见皇上面有怒气,垂着头小声回道。
“岂有此理!”听到这里,澹台文清拍桌而起:“康王好大的胆子!眼下正值隆冬,被服不够,岂不是要让我数十万将士生生冻死在西津关上?”
昙“康王上书,称时间仓促,粮草有余,被服因府库不足,肯请皇上宽宥时限。”何守业急忙从一堆折子中抽出康王的折子递了上去。
“宽宥?”澹台凤鸣冷声叱道:“朕倒是可以宽宥他,柔然可不会给他宽宥的时间!”
何守业立刻噤若寒蝉。
“二哥这几年成绩不俗,”澹台文清勾起唇角,牵出一抹讥刺地微笑:“波罗郡这个化外之邦在他的治下,其富足程度已远远超出周边郡府。区区三十万被服拖了二个月都筹不出来,摆明了是敷衍塞责!”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西津三十万将士急需被服,还得先解了燃眉之急。”陈风轻声劝解:“不如先令定州府就地自民间急征十万被服,价格高些也没有关系,然后再从通州调十万被服过来。”
“从民高价征调虽是个办法,但咱们远在京城,不知定州物价,到底差额多少却不好定。弄得不好,怕会遭谏议大夫弹核。”何守业犹豫了半晌,还是把心底担忧说了出来。
“所以,此例不可开。仍宜强力督促波罗郡从速办理。否则,日后其他边关有战事,大家群起效访,岂不是乱了套?”
“现在虽然不甚了解,但战事结束之后一查便知!”澹台文清喝道:“本王倒是看看,谁敢甘冒不讳,大发国难之财?”
何守业被训得满头包,低着头不敢再说。
“就按陈大人的建议,拟定公文,八百里加急,速交地方办理。但,价格不可超出官价一成以上。”澹台凤鸣淡淡地道:“另外,波罗郡的二十万被服需在半月之内赶制完毕,转送定州,不得有误!”
“是!”何守业领命,躬身退出,自去拟旨发文。
“四哥!”澹台文清待何守业一出,按捺不住暴发出来:“当初就该听我的,将康王连同戚尚书谋反案一并办理!不说砍了他的脑袋,至少也该削了其郡王之职,贬为庶民!”
“这事不是已经讨论完毕了吗?”澹台凤鸣很是不悦。
当年血气方刚,杀了澹台凤鳞。但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滋味并不好受,这些年每当午夜梦回,何尝不曾后悔?
直到现在,明知凤鳞不是他的亲兄弟,他仍然不敢把这个事实告知母后,怕她挂念,责怪。
康王毕竟只是协从,是戚尚书操纵的侩儡,他不想赶尽杀绝,令其他亲王胆寒,百姓齿冷。
“四哥力排众议,赦其无罪,放回波罗!这下好了,他胆大包天!筹备军用物资如此大事,也敢迁延不办!”澹台文清气呼呼地瞪着他。
“这些年波罗经济虽蓬勃发展,但康王生性谨慎,为怕遭人垢责,至少表面上康王一直未曾增兵扩员。波罗只有二万驻军,突然之间转运三十万被服,确实有些难度。”澹台凤鸣叹道。
事实上,就算他能一下子拿出三十万套被服,为防日后给人揪着小辫,场面上,他也必需迁延些时日才敢拿出来。
至于迁延的时间,却是最难拿捏。
早了有暗中屯兵,图谋不轨之嫌;晚了却有迁延塞责,贻误军机之险!
叶千羽这五道告急文书一发,康王那边的被服也该准备得差不多,是时机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