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
挡住了断首一刀,却被刀劲震得踉跄几步,气血翻涌,几难遏抑。
来人轻巧落地,亦是一袭夜行黑衣、中等身材,说不上有什么特征,连手里的青钢朴刀都与其余刺客相似。
唯一不同,是他脸上戴着一张童玩似的纸糊面具,纸面具绘着碧霞元君的慈祥笑脸,笔法粗劣,在黑夜火光下看来格外诡异。
他望了澹台王图一眼,面具后的闷钝语声似还带着笑意:“看来是我失算啦。这荒郊野地里,竟也有精通这等奥妙精神攻击的高人。”
澹台王图冷冷一笑,也不接口。此际说得越多,越没好处。保持莫测高深的神秘,才能尽力延长得来不易的战果。
她要是正常情况下,绝对可以与这黑衣人悍然一战。但这几天正值心关不稳,以她现下的仅存的三两成功力,根本使不出太高明的杀人精神术,不过如黑衣神秘客这等内外兼修的绝顶高手,对杀气的感应格外灵敏。
她现在的精、气不稳,但“神”仍略具雏形,冒险一试,果然唬住了黑衣人。
这厢雷千岩、谭阴阳二人好不容易罢斗,才有开口的余裕,不约而同叫道:“碧霞元君!”
谭阴阳哼的一声,冷笑:“你让我来抢那破木牌,又把消息放给这淫窟黑寡妇,弄了半天,原来是你自己想要。”
雷千岩却蹙起蛾眉,沉声道:“元君明着让我等来索山河牌,只为乘机刺杀苏大人?”
丁保心中一动:“我日,原来这厮便是控制扁鹊堂的碧霞元君!”
却听“碧霞元君”笑道:“二位言重啦。收回山河木牌与刺杀这厮,都是为了我等碧霞大会、十宗结盟的千秋大业!此人若是不死,必将联合黄金八姓对付圣门十宗,赶尽杀绝,除之后快。碧霞大会之日,诸位须携我赠予的碧霞贴与会,而在下欲献之物,便是这辅国侯苏辅国的狗头!”
此话一出,再无转圜的余地。
果然苏辅国一抬头,微眯的凤目迸出精光,沉声道:“所谓‘十宗同盟’,便是你们这帮外道的盟会?千秋大业……哼,好大的抱负啊!”
哼笑几声,口气之阴冷刻骨,连丁保也不禁一颤,几欲回头。
即使粗疏如谭阴阳,总算明白了碧霞元君的心计:苏辅国的性子苛猛,眼底实难容颗粒,如山铁证未必能唆使他杀人,心底的一丁点猜疑却是以成为火种,不定何时便能燎原。“十宗同盟”四字正中他心头大忌,比朋结党素为乱源,无论于庙堂、江湖皆然,碧霞元君口出“十宗结盟”之际,苏辅国心中已动杀机,远比今夜这场围杀更加有效。
雷千岩恼他信口开河,俏脸微沉,娇斥:“胡说什么,碧霞大会尚未召开,同盟何来?你——”
突然一怔,闭口不语,面色极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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