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低着头无言以对,柳月英有些焦急的跺了跺脚,骨气勇气对许莲说道:“阿姨,小东这半年也很辛苦,为了找工作四处奔波,到处碰壁,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无论别人怎样嘲笑他,他都拼命的守护着自己想要守护的,因为他的坚强和毅力,周围的人们都已经开始认可他了,他这么的努力,为的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拼出一片天地,将来能够让你看到,你也能因他而自豪,这是他最大的愿望。”
陈东震惊的看着柳月英,他没有想到月英姐竟然对他这样的评价,但是他知道自己那可笑的坚强只是受到了那个可怜女孩的支撑,失去她自己依旧只是那个自卑懦弱无能的笨蛋罢了。
“你又是谁?我和我儿子讲话,你插什么嘴?”许莲不爽的吼道。
柳月英不甘示弱的说道:“我来到这个家,接受了家乡的踏尘之礼,被乡人们认可,奶奶也将我当做了家人,还告诉我了陈家的祖训,所以我也是陈家的子孙,于情于礼作为小东的姐姐,我都不能看着他受到委屈。”
许莲看到柳月英出尘的气质和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惊讶的说道:“这不是爸爸在后山弄到的月石吗?以前爸爸都不肯将这个拿出来的,你不会就是过去那个毁容的女孩吧?这是你原先的容貌?看来你的伤都治好了。”
柳月英听到许莲的话有些疑惑,陈东开口说道:“老妈,不是月英姐,上次我带回去的不是她,那个女孩被接走了,月英姐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的人,一直以来都承蒙她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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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无悔
“月英姐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的人,同时也是我们的家人,我知道自己只会说些任性的话,但是我不后悔曾经做出的选择。”陈东的目光倔强而又坚定的看着许莲。
听到陈东这样死不悔改的话,许莲气的破口大骂,甚至将陈东往昔的错误也提了出来,随着许莲的斥骂声越来越大,一个玻璃的破碎声令许莲的话戛然而止,陈东等人将目光放在了陈庆国身上,却发现他依旧打着鼾声,双手无力的下垂,整个人斜躺在椅子上,脚下是破碎的酒瓶。
许莲有些气闷的看了陈庆国一眼,就在她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陈若河开口道:“小莲啊,孩子也不小了,出去闯荡闯荡没有什么不好的,而且东儿也没有做错什么事,这件事就让它这样过去了,既然东儿不后悔,那么所要付出的代价,相信他也有所觉悟了,倒是你和庆国的事我是不会同意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没得谈。”
许莲轻抿嘴唇没有说话,眼中却溢满了泪水,沉闷的气氛持续良久后,她终于开口道:“我的意思也很明确,也绝不会改变,这是我最大的底线了。”说完许莲便站起身来,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醉的不省人事的陈庆国,转身便离开了房间,陈东低着头神情平静,但是他的双手却紧紧的攥着,一旁的月英轻轻的握住他的手,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陈若河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让你看笑话了,孩子。”
“言重了,比起我原来那个冰冷的家,这里我觉得更有人情味。”柳月英淡淡的说道。
陈若河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陈东,淡淡的说道:“东儿,晚上跟我来后山,有些话我要单独和你说。”说完陈若河便走出了房间。
陈东抬起头对月英说道:“姐姐,妈妈正在气头上,说话有些重,千万别往心里去,这次是我做的太过分了,过去不论我成绩如何的差,如何的调皮捣蛋不体听她的话,她也只是劝我几句,现在她这么伤心都是因为我的不孝。”陈东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落寞,眼中隐隐闪烁着什么,却没有流下。
柳月英想要劝几句,然而陈东却已经快步离开了房间,柳月英正准备追过去时,醉的不省人事的陈庆国带着醉意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自己给自己系上的心结,旁人是解不开的,还是让他一个人纠结去吧,没必要理会,所以啊这世间还是酒最好,嗝。”
柳月英有些愤怒的说道:“你身为他的父亲,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他们母子俩,看着自己的家人伤心失望,你于心何忍?这世上有多少举目无亲、孤独于世的人,如果你还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还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就把这个家撑起来。”
然而回应柳月英的却是响亮的鼾声,陈庆国似乎又睡着了,柳月英无奈的跺了下脚甩袖就走,看到陈东的父亲,她总是不自觉的回忆起那道令她愤恨的身影,再继续待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后自己的情绪。
当柳月英走出去以后,陈庆国转过身来有些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脚下的酒瓶,发现都已经喝光了,无奈只好转个身继续睡。
……
除夕夜晚陈东家后山山顶陈若河坐在一处石椅上,摆弄着石桌上的围棋,时不时的眺望着连绵无尽的山脉,这时陈东走到了陈若河对面的石椅上坐下,帮着爷爷摆弄围棋。
“今晚原本是吃年夜饭的时候,知道我为什么单独叫你出来吗?”陈若河平静的说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想即使到了新年,你也未必能放下心中的重担,但是现在的你已经不能再这样松散了。”
“爷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只知道守护好自己的家人就行了,因为这世上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了,民族大义还是人类的使命离我太远,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做,除非我生活的地方发生大事,不然我绝不会没事找事,对于任何想要破坏我平静生活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东儿,我们有四年没有好好下棋了对吧,还记得你小时候经常陪我到这里来下棋,那时候我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再也没有年轻时候的冲劲了,除了种田也没其他什么事好做,每天啊只有来这里看看夕阳西下,这里虽然风景壮丽,山脉连绵壮阔无比,但是看久了就腻了。”陈若河转移了话题淡淡的说道,“也只有你不嫌烦,老是陪我这个老头下棋,可是渐渐的,时间飞逝一晃就是几年过去了,你十四岁那年庆国将你带到城市去,从那以后你就很少回来,连电话都很少打,说起来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觉得孤独的难受。”
陈东静静的聆听,小心的摆弄着围棋,陈若河怀念的说着,一只手伸进了棋笥,“东儿,在城市里生活快乐吗?有交到值得信任的朋友吗?”
“原本并不快乐,每天都活的很单调,没有远大的志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过好在离开家的这段时间里,我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事,也学会了很多不会的本事,尤其是遇到了知心的朋友,现在我越来越越不后悔当初的选择了,爷爷,爸爸和妈妈……是要离婚了吗?”陈东语出惊人的说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陈若河也微微一惊,然而看着陈东逼人的锐利目光,陈若河知道这事已经瞒不过去了,他微微一叹说道:“从你离开家以后,你妈妈就回到了老家,她的情绪很低沉,当你父亲也跟着回来以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和庆国离婚,唉,但是我是绝对不会赞同的,小莲是个好孩子啊,这些年是委屈她了,虽然让她一直在庆国身上浪费自己的青春,可是他们如果离婚,最后后悔的还是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