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劈头盖脸,胃里已然翻天,痛楚汹涌盛大,让他一个劲想骂人,一个劲地想找死,一个劲地想他妈,或是一个劲地什么也不想想。
想死。想死。想死。
现在死了就不疼了。
通告也不用赶。
但这辈子还没发过单人专辑。
发完再死。
可是不死还要赶通告。
疼成这样也要赶通告。
怎么这么多通告要赶。
什么时候能放心去死。
怎么死才不会疼。
他妈寻死时也这么疼?
他研究过,结论是,天底下没有不疼的死法。
游承静大口呼吸,痛不可言。
听说一个人濒临死亡时,可以看到这一生最牵挂的人。
游承静愤愤想,那我妈呢?她哪去了?
妈,你怎么这种时候还迷路?
妈,我难受
游承静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他急促地睁开眼,一下撞见叶漫舟的脸,黯然神伤。
太窝囊了,死到临头的回马灯还是这人。
“你怎么样?”
“疼。”
“再坚持一下,救护车快来了。”
“投胎还有专车?”
叶漫舟没有接话,用湿纸巾轻擦他的脸。游承静神志不清地盯着他,想,这回马灯好像没有本尊那么讨厌。
朱穆空在后头围观,憋得慌,冲李明望嘀咕,“他来干什么?”
李明望耸耸肩,表示没有头绪。
洪礼清小声解释:“他俩明天要录节目。”
朱穆空骂:“去他的吧,哥都这样他还要谈工作?”
叶漫舟把游承静从沙发上扶起来,保温杯递到他唇边:“喝点热水。”
这会功夫,也没脑子跟他矫情,游承静接来喝了一口,干呕两下,狂打寒战,再度晕倒歇菜。
洪礼清见状,十分忧虑道:“看来有点严重啊。”
叶漫舟没有回头,轻声:“这样还让他上场?”
“不是,他自己要上”
“他要上就让上?不会劝劝?”
“劝了啊,没劝动啊?你不知道承静他脾气——”
“谁不知道?”
叶漫舟打断他话,不耐烦地站起来。
“”洪礼清哑口无言。
他在游承静身上盖了件衣服,出房间接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