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那边也沉默,似乎都等着对方一口气。
“不说话挂了。”
那边出声:“刚磨叽什么?”
“管你屁事。”
“你皮痒了?”
“确实,有段日子没劳你搓澡。”
“你来呗,给你好好搓,连皮带骨。”
“不好意思,我这人天生对高纬地区过敏。”
祁天严没再接茬,笔尖滑过的声音,几下后,他道:“节目,今天录上了。”
陈述句,没疑问,表明这其中细节,他已全部掌握。
叶漫舟从小到大养尊处优,这辈子第一讨厌求人,第二讨厌这鸟人,可当初为了策划这场恋综,他动用了这辈子最讨厌的方法,去求了他这辈子最讨厌的鸟人,此刻实在有点后悔。
早知道游承静心里还一直惦记他,一开始就光明正大跑去打直球了,何必这么豁出去,大费周章把两人绑一起?
半天没回应,祁天严等烦了,“叶漫舟。”
跟生气时喊全名的家长似的。他气不过:“咋呼什么?我名儿是你随便乱叫的?”
对方像听到笑话,几声轻气,一张无声的笑脸远渡重洋地传递眼前,竟是无比欠揍。
末了,听到那头轻轻数落一句:“孽子。”
叶漫舟嘴不饶人:“你龟孙。”
“能耐的,看来你计划挺顺利。”
“必须顺利,我多有魅力?”
“口气不小。”祁天严语气淡然:“失败别又逮着人乱撒酒疯,你丢不起第二次人。”
叶漫舟冷声:“到底什么事?”
对方言简意赅:“交易,我帮你,你帮我,我们说好。”
他装糊涂:“帮什么?什么说好?”
“提醒你,总资方对节目细节有最终决定权。”
“你威胁我?”
“不排除这种权利。”
因着刚刚那通闹铃,叶漫舟有了充分底气,决意耍赖到底:“摆什么谱,告诉你,就算现在撤备案我都不怕你。”
祁天严像早有预料,语气平静:“撤备案不怕,换人怕不怕?”
他一愣,“你想怎样?”
祁天严不疾不徐:“听说那位游先生,跟他队长关系还可以。”
叶漫舟黑了脸:“你他妈敢!”
祁天严淡声:“说话注意,我妈你大婶。”
“我妈还你二婶呢,你丫神气什么?”
“给你最后三天考虑。”说完,那边无情挂断。
叶漫舟把手机往床一砸,气得开始诅咒祁天严他祖宗十八代——好像不太合适,诅咒祁天严与他初恋此生不复相见,见了也不会恋,恋了也必须吹!
憋了半天火。“吭哧”,浴室门开,游承静穿着一套白t夏衣,头发湿漉漉的,脸色红扑扑的,水滴点点掉落,脚踝处寸寸水痕,白到炫目。
叶漫舟瞬间没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