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给皇帝当女儿养,想来雍正子嗣不旺,也只能如此来充实后宫了。
“奴婢见过格格。”我恭敬地欠身做福请安,她微笑着起身,走上来亲自把我扶起:“听闻娘娘的话,姑娘倒是个难得的人物,这么大的礼日后就免了罢,你我年纪相仿,只略微问候便是了。”
我心想,这倒是个平易近人的主儿了,站直身体笑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正是呢。”寒暄两句,裕妃对我说道:“日后格格便在这钟粹宫跟着本宫了,格格第一次来宫里面,自己带的丫头都没见过世面,就安排你负责格格的衣食住行,这是其一;其二,你赶快去趟宁寿宫,太妃娘娘最宠爱这些小辈儿的,听闻格格进宫,早就命人准备好了礼物,你同辛朴去取了来。”
“是,奴婢谨记,格格请放心,如若有不是之处,还请格格多多包涵。”我恭敬的道,这端柔格格,我却并不太知道她的事迹,但仅凭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多谢娘娘厚爱。”端柔微微做福,谢道。
“那奴婢告退了。”我微微低头回道,小心退出屋子,外面辛朴似乎等得久了,加上天气正是暖和之时,春困正严重着呢,竟是倚着柱子眯着眼睛,想必是睡着了,我静悄悄的走过去,一掌拍在他的肩上。
“啊,苧姐姐,你这是要吓死我啊。”他唬得原地跳了起来,却也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嚷嚷,只是嘟嘴抱怨。
“哈哈,若真是吓死你了,日后就没人可以逗着玩了。”我叉着腰看他,笑得异常开心。
“你······”不等他把这一个你字吞吐完,我立马还嘴过去,“你什么你啊,娘娘这刚来了贵客,速度好好的伺候着,快跟我去宁寿宫。”说着我已是往外走了。
“那小主是庄亲王的嫡女,听闻很是刁蛮。”辛朴在我旁边小声的说道。
“快别说话,生怕别人知道你不是哑巴是吧,走路还不老实。”虽然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你听谁说的,我看着倒像是跟沅水格格一个品行的。”
他白了我一眼,捂着嘴低声回道:“自然是苏总管了,反正你以后小心些就是了,别得罪了人家。”
“谢谢你的好。”我咬着字眼儿回瞪了他一眼。
一路上便再也没开过口,从宁寿宫取了东西便往回赶,生怕在路上耽搁时间了,哪成想没走多远,头顶的天蓦地变了脸,竟然下起大雨来,我慌忙将那礼盒抱紧在怀里,自己淋着倒不妨事,只是这礼物遭了秧就不好交代了。
“老天爷怎地这么不长眼,这可去哪儿躲呢。”辛朴气得跺脚,满嘴抱怨。
我全然不顾他,慌得猫着腰往前跑,一边又四处去看,突然发现右边的大垂柳似乎是个值得一藏的地方,便忙钻了进去。
“嘿,这地方还真不错。”辛朴也跟着钻了进来。
春末的季节,北京干燥得厉害,这雨下得也是时候,正好缓了当前的旱情。
“你快去随便借些雨具来,这雨只怕会越来越大,一时半会儿也消停不得的。”我蹲在地上抬头看天,竟然还是太阳雨,不过眼瞅着西边的乌云压了过来。
一阵风过,隔着墙的白玉兰落了一地的花瓣,倒也是不错的意境。
辛朴有些不乐意的嘟着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去哪宫寻雨具。”
闻言,我狠狠瞪他一眼,他慌站起来摸着帽子道:“我这就去,不过回去了你可得给我吹个曲儿。”
他叉着腰得瑟,我只盼着他速度借来雨具好回裕妃那儿交差,只管点着头答应:“服了您了,知道了,快点去吧。”
他这才笑嘻嘻的钻出树底,大袖子遮在头上往西边一溜烟儿跑去了,兴许是去御花园那边的公公借去了。
雨势渐大起来,垂柳遮挡的范围也越来越小了,又是一阵风过,雨滴随风向飘了进来,正好打在身上,我却全然不觉,对面那棵玉兰树,满树的花开得甚美,风起花落,美哉美哉。
我蹲在树下,仰着头,一脸花痴模样,柳枝也摇摇摆摆,细嫩的芽叶轻轻擦面而过,我索性闭着眼睛享受这短暂的抚爱与芬香。
“风雨不顾,却把春色嗅。”男子的声音突地响彻在耳边。
我唬得睁开双眼,却是弘历举着伞立在不远处,花瓣调皮的在他鞋面上驻足,他抬脚,碎花便颤巍巍的离了脚面落到地上。
见我瞪着双眼看他,他弯着嘴角念道:“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他说着便朝我走来,眼神示意我到他伞下来。
我眨着眼睛看着他发呆,他轻咳两声,眼中全是调侃,哂笑道:“你这大姑娘可真是傻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站起来做福,奈何起得太猛,旗头撞到了树梢,歪了半边,顾不得扶脑袋,忙规矩道:“四阿哥吉祥。”遂低了头不敢再看他。
他轻笑道:“快起来吧,你这是往哪里去?”
“回四爷,奴婢奉裕妃娘娘之命,去宁寿宫取了东西,正要回去,却突然。”我唯唯诺诺,板着身体说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及时打断我,往前走近一步说道:“我正要去景仁宫,你快来我这里吧。”
我四处看了看,那辛朴却还没有回来,又不忍心拒了他的好意,只得开口答道:“恭敬不如从命,奴婢谢过四阿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