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琵见筑儿已经有软化的趋势,又再推一把:“反正你以后都跟我谈,不必去见我那个可恶的老哥啦,这样可以了吧?”
“……”
“好嘛。”亚琵磨人的功夫一流。
“……”
“就这样说定喽!”亚琵自作主张的功夫更是一流。
筑儿这人,随和又大而化之,对事情一向不会考虑太多,极依感觉行事。再说她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跟她硬碰硬是完全没好处,但只要软言软语求她两句,她多半就认了。
“好啦好啦!”筑儿就这样答应了。
* * *
汐止的夜晚总是多了份湿潮,水雾水雾的空气使得原本就已经略微偏僻的工业园区,下班后人渐散去的办公大楼看来更加冷清,即使气温并不太低,感觉却也冷寂。
然而在靖翾的办公室里,怡人空调与适宜的灯光却将空间调整得一点也不冷,就算办公室外的所有职员都已下班,被隔离在舒适办公室里的靖翾,也感受不到一点点的孤单。
他不寂寞,他有工作。
“叮……叮……”墙上的挂钟发出简单而短促的音节,提醒靖翾,九点了。
他下意识揉了揉紧绷了一天的太阳穴,伸伸懒腰,一转身,十六楼高的窗外,远远望见高速公路的车,俱是归家或准备一夜嬉游的人们。
靖翾只瞥了一眼,就调回视线。下了班就放松、狂欢、约会……他了解那种生活,然他非但不羡慕,甚至没有任何感想。高踞在他十六楼的办公室,他早习惯将红尘灯火远远踩在脚下。
然而,他也懂得公事绝对没有做完的时候,所以,下班吧。
习惯性地,他拿起桌上的行动电话打算开机。他有许多只行动电话,但私人的那一只,上班时却总是关机状态,他的解释是,这样才不会有私人电话来打扰他工作。
拿起电话,靖翾正待开机,陡地一阵音乐铃声却响了起来,吓了他一大跳,他是什么时候开机的?而且,不太对,这不是他所设定的铃声,但是——
他翻了下手机,这是他的手机没错啊,同一个机型,同一个颜色。
有了心里准备,靖翾狐疑地接起了电话,然而他只是一声:“喂?”
对方却像是被吓住了。沉默了好久好久之后,才有个女孩声音钝钝地回答:“你是谁呀?”
有人打电话问对方你是谁的吗?靖翾耐住性子问:“你找谁?”
“我找筑儿呀,”女孩一派理所当然。“你是谁?拿着她的电话干什么?”
筑儿?她的电话?
靖翾灵敏地一下子懂了。筑儿下午来找他时曾经接过电话,他想起她那独一无二的找电话方式
全皮包的东西统统倒出来再统统扫回去。他的手机一向放在桌上,想必那个白痴女人,把自己的电话留下,却把他的电话给带走了。
不过竟是同颜色、同机型那么巧。
“喂喂,筑儿到底在不在啊?”那女孩见靖翾不回话,又嚷了。
“不在,你打去她家找她吧。”靖翾简单回答,就立即挂断了。无需多想,他立刻拨了自己的手机号码。他希望筑儿已经将他的手机开机了才好——那个白痴女人。
“喂?”软软黏黏的声音,不必用大脑想都知道是筑儿。
“桑小姐,我是齐靖翾。”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筑儿非常吃惊,她没告诉亚琵或靖翾她的手机号码啊。
“我当然知道,”真是白痴,她居然还没发现!靖翾没好气,“因为你拿的是我的手机。”
“你的?怎么会?!”筑儿本能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