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削得极短,却异常柔软亮丽,几乎是银白色。贴而耳蜿蜒而下,直到碎发完全没入黑色衣料的后领。身着一件淡青色宽幅大袖的薄氅,一手撑着头,歪着身子靠坐在一张铺得毛绒绒的大椅上。另一只手食指合拢,把玩着指尖薄利的刃。一身气势惊人,宛如虎王卧榻,狭长的眼缝眼睛微微上挑,看得出是一双足够惊天动地的眼,震慑万兽。
“……人抓回来…又放了?……”低语浅笑,恍若拂面而过的春风。
“天玄,这种木讷的驯服办法,是谁出的?”
回话的天玄——过不双十的清俊少年,一脸奇怪的看他。
“是您呀?‘遇到罕见的血继不可强取,先磨掉他的锐气,再收服不迟。’”原话复述,果然轮大人的改变,很奇怪。
暗暗皱皱眉,不是他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才动了要问个清楚的念头,背脊一寒,就被凌厉的杀气逼回出口的疑问。
“有意思!居然是‘我’?……呵呵……”
翻身,手腕转动,直起腰身笔直坐起,十指交差撑住下巴。
“长了刺的野兽就给我把刺一根根拔出来。”
嘴角勾起,艳若桃李的明眸善睬只觉阴森可怖。
等轮一字一句说完,天玄整个人都跌倒冰窖底。肉体的鞭打不算什么,借由肉体磨灭人的心智,却太可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在鞭打如习惯后却有人告知不再挨打的方法,他会怎么做?逃跑或者伺机报复?不!笼中鸟的结果是什么,一来习惯了圈养,二来是没有飞走的力量。
会甘心折服,当个听话的奴才。
侃侃而谈之后,缓缓睁开紧闭的眸子,雪色中隐隐有几分剔透的梦幻,很美却很假,没有瞳孔和眼白虹膜,用汩石做成的眼珠子再美也还是假的。
不敢再待下去,匆匆寻了个接口逃开。
这样的轮大人太可怕,已经不是从小将他们带回并教养长大的人。本就聪明又擅手段的人,以往倒还融些情面并非完全无情。如今完全不同,性子里温和的一面不复存在,心狠手里步步为营。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神活着魔。
手,冰凉如玉,贴上肌肤忍不住轻颤,优雅的交叠平放。掌心细稚,保养的毫不逊色贵族家的公主,手背白皙而无青筋凸起,手心莹柔因为近半年武技的训练变得柔韧,不似以前娇嫩;手指极其修长,从指腹到指尖,是粉红天然的色泽,纤细柔滑的线条,到关节处偏偏又收紧恰到好处的劲挺。温润的,看似洁白的颜色不着凡尘的玷污。
已经不是一双是人手,弹指间就能摧毁无数人名,是名副其实的凶器。
绝对完美的一双手
不出汗也不发抖
交叉在微笑的背后
暗藏危险的轮廓
……
珍藏在丝绒里的缎钢,已磨开了刃,瑕疵也完美修补。钢和剑,是同一物质的不同形态,性质确是完全变了。
剑,怎么说都是凶器。
一柄没有刀鞘的狂刀,抛弃了一切能钝化刃的多余情愫,快得吓人。比起绯村红叶的虚名,如今的红影轮才是暗杀部队的头号杀手。
至臻完美,从此也不再是一个梦想,他将完结神话。
有事君麻吕走开,林遥过来给轮换药,照例一番询问之后被轮叫住留下说话。
“还听上回的?”
林遥倒是比先前开朗不少,鬼男的名号早拆了,本就漂亮的皮相更加亮丽,偶尔笑一笑脸颊两个小小的酒窝,倒有一番纯真可爱的风情。比起君麻吕他更肆无忌惮,在所有人的警局的“红影轮”面前,他反而自在的很。
轮和衣卧躺,林遥自然坐在塌前的脚凳上,娓娓道来。
“上次说到您的弟弟佐助君接受了大蛇丸邀请,而木叶则派了漩涡鸣人——也就是九尾妖狐的人柱力去追……君麻吕大人那时还是大蛇丸的手下,就是他亲自把佐助君带走的……”
林遥的声音很好听,讲起故事虽没太大的起伏顿挫,却也如同江南水乡的软语,还没未变过声线,自然更有一派雌雄磨边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