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省里的内参,你看了吗?”
“啊,还没有。”苏运杰一头雾水,只有照实回答。
“你可要加强学习啊,现在正是你的关键时机,如果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王吉庆语重心长地说。
“是,是……”苏运杰成了应声虫。
放下电话以后,苏运杰这才放下自己已经满头是汗,王吉庆云遮雾罩的一番话,真是把苏运杰吓得不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引得领导如此不满。当官不怕做错事,怕的是做错了事还不自知,那真的是离回家卖红薯不远了。
苏运杰连忙让秘书找来刚刚下发的淮江省内参,翻开目录以后,赫然发现一个《要发展,更要生存——三阳河恒阳县境内水质情况调查报告》的标题,连忙翻开文章,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嘭”地一声,右手握拳狠狠地敲击着老板桌上,桌面发生了剧烈的颤动,茶杯里的茶水都洒在了桌面上。秘书连忙拿起抹布,把桌子上洒落的茶水擦干净。
“这朱一铭是谁?”苏运杰恨恨地问。
秘书连忙答道:“是今年刚分配来的大学生,好像是淮江大学毕业的。”
“现在的学生娃屁本事没有,就知道胡咧咧。你给柴庆奎打电话,让这个叫朱一铭的到我这儿来,我找他有事。”苏运杰真是被气急了。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秘书连忙溜似的出了苏运杰的办公室,心里对这个叫朱一铭的家伙充满了同情。
朱一铭正在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手里的资料,突然,陈强走了进来,对朱一铭说:“小朱,刚才县府办打来电话,苏县长让你立即过去一下。”
“啊,苏县长找我?”朱一铭心里一阵不安。
“是啊,没事的,苏县长人很好,就是性子比较急。”陈强看见朱一铭不安的表现,刻意地点拨了一句。
朱一铭向陈强投去感激的一瞥,惴惴不安地下楼,向县政府所在的三号楼走去。
来到三楼的县长办公室门口,看见外间坐着的正是县长的秘书胡长海,连忙递上一根中华,小心地说道:“胡秘书,我是县委办的朱一铭,不知道苏县长找我有什么事?”
胡长海瞄了里间的办公室一眼,低声地说:“老板,心情不好,你自己当心了。”
朱一铭连忙说道:“谢谢胡秘书指点。”
胡长海微微一点头,他是看到朱一铭和自己当年一样,什么都不懂,愣头青一个,被别人当枪使了,自己还不知道呢,有意提点他一句。随即站起身来,向里间走去,给朱一铭通报去了。
只听里面一个威严的声音,吼道:“让他进来!”
朱一铭心里一拎,心想,自己怎么得罪这个县太爷了,以至于让他这么生气,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了苏运杰的办公室。刚进门,朱一铭就发现苏运杰那要吃人一样的目光,连忙快步走到那豪华办公桌前,弯腰低声说道:“苏县长,我是朱一铭,请问……”
“你就是朱一铭啊,淮大的高材生啊,能耐很大啊!”
朱一铭听了这充满讽刺意味的话语,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知道你干了些什么吗?你这是在给恒阳107万人民的脸上抹黑!”苏运杰气急败坏地嚷道。
“我,我……”
“我什么我啊,你知道为了让恒通造纸厂落户我们恒阳,我们花费了多少精力吗?你屁事没干,什么都不懂,居然就敢拿起笔胡言乱语。”苏运杰气急了,粗口都爆了出来。其实苏运杰平时还是很注意自身形象的,尤其是在一般工作人员面前,但他今天确实被气得不轻,关键是自己努力许久,眼看就要坐上县委书记的宝座了,有可能就因为这件事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朱一铭呆住了,此时,他才终于明白自己被人当枪使了,潘亚东和苏运杰这两个神仙打架,自己这个凡人遭了殃,怪不得当时林之泉的嘴角一次次迸出充满快意的怪笑,原来如此。这个黑锅,自己不能就这么背了,于是,直起腰,两眼直视苏运杰说道:“苏县长,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给县里带来这么大的影响,但是我文章中写到得情况都是事实,这点有环保局的检验报告作证。另外,我这也是完成上级领导的交给的任务,这个稿子是县委办的副主任林之泉安排我写的,并且当时他只是说是领导要了解三阳河水质污染的情况,并没有说会发表出来。”说完以后,两眼依然直直地盯着苏运杰。
苏运杰心里想:看来和自己预料的一样,果然是潘亚东搞的鬼,目的是通过这件事把自己搞臭,他好顺利上位。哼,没这么便宜的事。还有这个叫朱一铭的小子不愧为淮大的高材生,刚才的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首先表明这篇文章有理有据,不是随意编撰的,其次说明自己是受了别人的蒙骗,并不是有意为之。自己本意只是找他来了解个情况,批评两句,现在看来这小子不简单,日后一定不是个池中之物。乘这个机会,把他彻底解决,一方面除了后患,另一方面,也给自己立威,省得再有人在后面搞三搞四。官场上流行欺老不欺小,这次自己反正已经欺了这个小的了,干脆就一棍子把他打死。
想到这儿,苏运杰挤出一丝微笑,对朱一铭说道:“原来是这样的,这次就算了,不过年青人以后做事要掂量着办。”
朱一铭连忙点头称是,出了苏运杰的办公室,再次向胡长海表示了感谢。到了办公室,李倩上前关心地询问情况,朱一铭详细地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她和朱一铭一样也想不通苏运杰前后迥异的表现,难道他会就这么算了,这当然是朱一铭所期待的。
下班后,朱一铭前脚刚进宿舍,肖铭华后脚就到了,之前朱一铭就打了个传呼给他,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他商量一下。两人坐下以后,朱一铭把上午苏运杰找他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肖铭华听后,陷入了沉思,许久以后,才严肃地说道:“一铭,你这次可能要有大麻烦了。”
朱一铭一愣,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肖铭华说道:“照你说的,目前有两种可能,一他知道你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不愿意再和你这个小人物计较,也就意味着会放你一马,这当然是我们期待的结果;二是他已经作出决定,不愿意再和你啰嗦,极有可能准备赶尽杀绝,借此立威。你要知道华夏的官场上不怕领导对你大骂,就怕对你不理不睬,前者是对你的爱护,后者直接就是抛弃了。”
“啊!不会这么严重吧?”朱一铭大惊道,“我不过就写了一篇文章啊。”
“你是写了一篇文章,但你知道这篇文章会产生什么后果吗?恒阳的污染如此严重,谁是第一责任人,当然是他县长苏运杰。你说出现这样的情况,他还能顺利地接任县委书记吗?他自然会迁怒于你,所以我分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