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
名字听起来就仿佛充满着美好的怀念。
存放在诺兰庄园里的三百幅画作只是少数,沈念这几年闲暇时画了上千幅肖像画,画里都是同一个人。
诺兰侯爵眼睛是如点墨般的黑色,像深渊一样,而时寒众多的收藏品中,也从没有过海蓝宝石。
画中的人总是敛目看向别处,眼底透着一种深海般的蓝。
他曾问起过一次,当时沈念温柔地笑着解释道:“艺术创作总要有特别之处,否则和拍一张照片有什么区别。”
时寒听了深以为然。
从第一次偶遇,到后来出手相助,诺兰侯爵将沈念带回自己国家。
斯里兰民风保守,沈念遭到很多议论,为了给他一个合法的居住身份,时寒与沈念订婚,让他直接实现了平民到贵族的阶层跨越。
直到死后时寒才知道,画中的人从来不是自己,而是沈念年少时期的白月光。
白月光清冷含蓄,像深海中一颗从未被发现的夜明珠,而诺兰侯爵,天生桀骜不驯的贵族,是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摸不清心思的摄政王。
“情深意重”四个字,似乎就是对时寒最大的嘲讽。
“……物以稀为贵,目前市面上沈先生的作画不过四十余幅,传闻他画得最好的就是肖像,可想而知未来会有很大的升值空间。”
拍卖师甜美的声音仿佛从光年外远远传来,时寒只觉得喉头发苦。
他仿佛回到冰天雪地之中,每一寸肌肤和骨骼都像不断经历着撕裂和重组。
少年看起来平静无比,黑袍底下指尖在掌心掐出了血丝。
诺兰侯爵战死,有关他的一切都变得比他生前更有价值。
唯独沈念不是。
但楼下喊价声不断响起,让他明白这一切有多么荒诞。
就在时寒死后不久,沈念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去追寻自己惦记多年的白月光,而是转身嫁给了江乘舟。
沈念继承的遗产全部成为嫁妆,也成了男主发家起势的第一笔资金。
——组建军队所需的财力和人脉,即便靠男主光环也无法短时间内积攒起来。
NO。213安慰道:「宝,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少年不屑道:“我死得灰都不剩了,怎么活下去是他的事。”
「其实,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21天,放弃一个人也是一样。」
时寒:“……”
【这安慰人的本事,难怪每一任宿主都黑化。】
【我好像有点明白时寒为什么要兑换捏脸功能了。】
【怜爱。jpg】
尽管生了张优柔寡断的脸,但时寒从小将爱恨分得很清——别人的东西小侯爷半点不感兴趣,但他的所有物也绝不许别人染指。
既然“命运”告诉他,这人不是他的,那他就不要了。
可老子亲手稳住的江山,凭什么让给别人。
黑袍下,少年冷冷地笑起来。
从逼仄夹角里杀出一条血路的“斯里兰之刃”,从来不会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