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山说得不错。
他们的时间不多,而江肃又赶着去内谷中找寻孟渡的下落,因而李寒山很清楚,而今所剩下的时间,显然并不足以他与江肃来做太多的事情。
江肃今日所为的一切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从未想过江肃会突然愿意与他如此亲近,也从未想过,在这种事上,江肃竟然还是较为主动的那一方。
他也不能否认。
江肃的每一下触碰,都令他心跳如鼓,难以平静,而江肃握着他的手,缓缓引而往下,待二人交叠的指尖碰至躯体的那一瞬间,他只觉脊骨往上蹿升一股麻酥之意,他急匆匆反手按住江肃的手,低声喝止,道:“你做什么!”
江肃不徐不疾抬眼看了看他,反问:“你不想要?”
李寒山:“……”
李寒山头一回经历如此激烈的心理斗争。
他看着江肃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神,觉得江肃喝了酒,这神色好像都与平日不同了,那目光中好似有了以往从不曾有的情动,反令他心中的争斗越发激烈。
可他害怕江肃只是喝醉了酒,到明日酒醒之时,江肃若是想起二人之间发生了何时,只怕更要退缩,无法再面对他二人之间的关系。
李寒山只能深吸一口气,竭力平缓心神,而后再认真同江肃道:“若你是听了他人言语,赌气胡闹——”
“谁在赌气胡闹?”江肃挑眉,莫名有些愠怒,“你怎么能觉得我是在赌气胡闹。”
他想,他是听了师兄听他说了这些话没错,可这又怎么能算是赌气胡闹?
他分明是听了师兄教诲,领悟了师兄话语之中的真谛。
他没什么欲念不要紧,感情嘛,那可是两个人的事,反正他本来就对情欲之事并无多少想法,也无渴求,他不怎么需要,可若李寒山需要,他也可以用些其他办法,至少能令李寒山魇足。
而这些办法,他大致知道不少,在乌歧的书中也看过一些,反正二人情意相通,那私事之上也该尽善尽美地和谐,可偏偏等他想清楚了,李寒山又说他是在胡闹。
江肃看着李寒山那满面正经的模样,沉默片刻,想着年轻人血气方刚,亲一亲就受不了了,那若是要瓦解李寒山的防线,他其实也只需要做一件事。
江肃对李寒山微微笑了笑,认真一字一句重复,道:“我没有赌气——”
话音未落,他抬起李寒山握着的那只手,将手搭在李寒山肩上,自己再凑近一些,几乎抵到了李寒山面前,趁着李寒山被他引开注意,他便缓缓将另一只手下伸,按在了李寒山腿上。
李寒山一僵,道:“你莫要……唔……”
江肃已用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一下捂住了他的嘴。
“我都说了。”江肃道,“我师兄就在隔壁。”
李寒山:“……”
谈话之间,他的手已探入衣摆,隔着衣料,五指交叠,他听见李寒山因他的动作猛地倒抽了一口气,心中不知为何反倒是浮现出了一丝满足感——当他在意之人,因他的动作而有所反应时,他竟好像也忍不住跟着一道浮现了一股奇特的喜悦之感。
可李寒山呼吸急促,他觉得这样不好,想制止江肃的动作,却又听见江肃开了口。
“我没有受人蛊惑,也没有赌气胡闹。”江肃低声道,“我只是想清楚了。”
想清楚他被温青庭坑害出的了无欲念,并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阻碍,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更不用说而今他看着李寒山眸中压抑的神色,倒觉心中感觉甚好,而他还想看李寒山露出其他更不一般的神色——江肃本不会做这种事,他根本没有经验,若是一定要说,也只不过是在书中看见一些,近来更是从乌歧的书中领会了更多奇异之物,他抬首见李寒山呼吸急促,还忍不住迎上前去,方触及李寒山唇畔,便忽而被李寒山一把揽住了腰,几乎抵着他将他压到了床上去。
他好像还担心把江肃撞疼了,一手护着江肃的后脑勺,而后唇舌交缠,几乎纠葛于一处,而李寒山将膝尖卡入江肃腿间,另一手效着江肃的动作,正要解开江肃衣襟,却被江肃一把按住了手。
李寒山有些不解。
可江肃握着他的那只手,将他的手拉起,凑到唇边,笑吟吟张唇将那手指含入,惊得李寒山几乎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他想将手抽回,却又舍不得将手抽回,不过一愣神的功夫,已被江肃按着腰翻身,一把将他按在了身下。
眼前江肃唇带笑意,连发丝都已散了下来,他还握着李寒山的手,像是在指尖流连亲吻了片刻,却死死制着李寒山不令他起身,李寒山不知他想干什么,江肃却抬首看他,含混询问,道:“你可还记得,你身中情蛊时,究竟做了什么吗?”
李寒山:“……”
这件事实在令他内疚不已,他显然不愿想起此事,事后他也曾数次试图回忆起当初发生过的事情,可他始终一无所获,只要去想,便觉头痛欲裂,待到此刻,江肃在这时候忽而提起这么一件事,反令他极为不知所措,万分愧疚垂下眼眸,低语道:“我……我想不起来。”
就连这短短四个字,他都觉得极为负疚,如有千斤之重,只觉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事后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这分明就是他的过错。
可江肃只是饶有兴趣一般看着他,而后俯首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可以告诉你。”
李寒山稍稍一怔,未及回神,江肃已一手狠狠扣住了他的脉门,直接卸了他浑身的气力,令李寒山一惊,愕然看向江肃,道:“你要做什么?”
江肃反问:“你当时不就是这么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