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孤鸟
顾稚又消失了,自从那次在伊甸岛让他帮忙找赵磐后,整整一个月,徐州文都联系不到他。
张启特对顾稚还挺有好感的,觉得他帮了忙,就得好好感谢,和徐州文说了几次,让他把顾稚约出来。
这次朝海企业代表聚会,他见到徐州文,便又把约顾稚的事给提了提。
“今天顾家也该收到了邀请,顾稚怎么还不来?”
徐州文两手一摊,实属无奈,“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不接我电话。”
张启特纳闷,“他总这样?”
徐州文叹声,“差不多吧。”
张启特皱皱眉,还想说话,就看同一桌的虞鸣津站了起来。主持人在台上念着颁奖词,硕大的电子屏幕上显现出一行字,“朝海优秀企业代表颁奖”。
台上的光线落在虞鸣津的脸上,冷漠堆砌成的一张脸。
张启特瞅了两眼,不敢细看,怕冻坏了自己金贵的一双眼,顶了顶身边孟松的胳膊,“虞鸣津怎么了?”
孟松耸肩,“上午的拍卖会,他相中一幅画,本来十拿九稳能拿下来的事,被人给搅黄了?不管不顾往上加钱,最后比他预期多了一千万。他觉得不值当就没再加价。”
“还有人敢和他对着干?”张启特边说边笑,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顾稚复联是在三天后,徐州文终于拨通了他的电话,别的不说,先是一顿狂轰乱炸。
顾稚眯着眼,把手机拿远,还是能听到好友的质问。
“我是不是你朋友?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总这样?一声不吭冷不丁就闹失踪?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知道吗?”
“州文,我没事。”
顾稚温和安慰,语气绵绵。徐州文的一腔怒火就跟落在了汩汩泉水里。他成了哑炮,呼吸粗重憋着,沉闷落地,“我很担心你。”
“这段时间回家陪秋女士,听了好几天唱诗班,大福都教堂里没有信号。”
顾稚好声解释,但徐州文还是不乐意,“你知不知道,张启特天天念叨你,说要谢谢你请你吃饭。”
顾稚拇指无意识拨弄着食指指甲,“那不是大事。”
徐州文已经习惯他这种什么都不当回事散漫温吞的性格,便告诉他,自己已经替他把张启特的饭局给应了下来。顾稚想拒绝,徐州文似乎早知道他要说什么,赶在他前头告诉他,虞鸣津可能也会到。
顾稚就不吭声,徐州文特别满意他此刻的沉默,挂了电话,就立刻给顾稚发去了时间地点。
顾稚放下手机,转过身,秋顾从教堂正门出来,她穿着黑色洋装,头戴黑色纱帽,半垂下的蕾丝遮住小半张脸,而那露出的半张脸,皮肤雪白,嘴唇红润饱满。
她走到顾稚面前,身后教堂铜门上是《圣经》旧约传说中的故事题材浮雕,他们对视站着,在耶和华的瞩目下,秋顾神经兮兮道:“我昨天晚上把你爸爸的高血压药给偷偷藏起来了,他今天吃不到,是不是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