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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我在书记门前转了两个来回，平静一下心情，轻轻敲了敲书记办公室们，听到一声请进，我才慢慢地推开门。书记正端坐在转椅上，表情严肃而庄重，像要布置什么重大战略性任务似的。我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书记，又点点头，只说了一个词两个字：“书记！”

我说“书记”两个字很有韵味，书记听了一定舒服，语调中亲切、尊敬、感谢等之类的味道一应俱全，书记想不舒服都难。果然，书记笑了，指给我沙发，示意我坐下。

我即不是迅速地一屁股陷在沙发里，又不是慢腾腾地坐下，节奏把握得恰到好处。

书记开门见山：“仲田啊，看你的精神状态语调动作，我就判断出，你已知道我找你谈话的内容了。你这小子，鬼头！”

这位书记姓马，我们背后都叫他老马。他五十岁出头，满面红光、神采奕奕，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平时，我常给他写写讲话稿之类，知道他愿意讲什么，投其所好，我就重点写什么，这一点赢得了他对我的信任。所以，他对我少了以上压下的官气，大多时候说话很随便。

我赶紧拍马屁：“书记，我怎么掩饰都逃不出你的眼睛。不错，我猜出了*分，恐怕我……”

“别说怕，”他一摆手，“组织相信你，我老马相信你，我希望你珍惜这份工作。”

“那是那是，我一定珍惜，”我答得十分坚决，“我一定做好这份工作，不辜负马书记对我的殷切期望。”我说这句话时，很有庄严宣誓后去冲锋陷阵的气势，就差举起拳头了。

书记又发话了：“小秦，你那个科室，是局里重要的科室，任命科室负责人需要履行正常的组织用人程序，所以，　　你还是代科长，行使科长职权。你是代科长，任命时，你是水到渠成吗！”

“那太好了！”我附和。即然让我代行科长职务，竞聘只是一个过场而已。

我从书记室走出来，感觉眼前铺开一条金光大道，所有的门窗，所以有墙壁都讨好地朝我绽开笑容。

天！这是天上掉下的一张大馅饼，不当不正地砸在我的脑袋上，就等着我捧着有滋有味地啃了。我对组织感恩涕零、磕头作揖，暗暗叹服我们这个局选人用人公开公正公平，英明透明开明，叹服领导一身正气，目光高远，境界无限，思维超前，用人大胆。我恨不得马上为他们挥毫写就一首恢弘磅礴的赞美诗，歌颂我们敬爱的领导，歌颂他们全面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人才选拔的战略部署，歌颂我那即将到来的浪漫缤纷的幸福生活。

我思想常常出轨，动不动就胡思乱想，给自己编一段*韵事自娱自乐。虽然我心里常常出轨，但我始终没动真格的。现在我想出轨了！不出轨太对不住自己的小命了。现在，官运来了美女有了，出轨条件样样具备，我，我要动真格了！

我从书记办公室走出来，感觉铺天盖地的出轨愿望就要变成现实，心急火燎期盼立刻走马上任之时，我遇见我最不想见的人。

第四章　老同学的处女风波（1）

我从书记的办公室走出来　，谁知，我遇上了师专同学——不是东西也不是好饼的贾恭闻。

我和贾恭闻毕业后就再没见面，他的音讯是我和几个同学相聚时，在酒桌上听到的。同学相聚在酒桌上，淡笑风声，其中，最让大家乐不可支、津津有味谈到的，就是贾恭闻与他老婆的处女风波。

我和贾恭闻曾是情敌关系。读师专时，贾恭闻就写得一手好字，而我写字恰恰如鸡叨食时爪下留下的痕迹，就这一点，他不知在我面前显摆多少回了。我常常无话反击；就用粗话痛击他：：“字好，也不能当男人工具，没看你比我多长什么！”

“哎，你错了，那是男人的幌子、招牌，在女人面前一亮，踢头三脚比男人工具好使，那是一个铺垫的过程，你不能刚与人见面，就亮出工具吧。”

他在生活实践中，还真就把他的字当成诱骗女人的幌子了。

读大学期间，我爱上了一位女同学，这位女同学满身诗情画意，脸蛋、身材、气质、语调等都给人缤纷的想象。看着这位城市养育出来的美女，农村来的我真是大开眼界，想，将来如果能有这么一个媳妇，一天天不和她干什么，闭眼想象一下也相当于什么都干了。因此，我明知没有希望但我还是满怀希望去追求她。胆子大的让人瞠目结舌，流着口水捂着胸口，有事没事找茬和人家闲聊。听说这位女同学写文章很有一套，诗歌、散文在市级报刊上也露过脸，这给了我溜须吹捧她机会，当然也给了我表达爱意的机会。老师布置一篇作文，题目自选，侧重抒情，我一看机会来了，决计好好写写，认真地酝酿感情，以便感情在写作时不断喷发。我费了不少脑细胞，终于把作文写完了。写时，偶尔也流了两滴眼泪滴落在稿纸上，眼泪干了以后发现泪痕不够明显，便往稿纸上狠狠地吐了几口唾液，于是，稿纸上便有了近视眼也能看清的泪痕。作文字行里间有些暗示、隐喻等等，当然，抒情是不能少的，忧伤的行文风格，劈里啪啦燃烧的激情，相信一定能拨动她爱的琴弦。她看了，定会上头两行泪水下头一片湿润。自己十分满意之后，诚惶诚恐地拿给这位女同学看，说是给指导指导。恰恰这时，这个该死的贾恭闻也拿来作文，同样说给指导指导。这位女同学拿着作文，看一眼我的，又看一眼他的，最后，把我的作文撂在一边，摇摇头，专题讨论贾恭闻的作文了。不说贾恭闻的文章只说贾恭闻的文字写得大气磅礴，有棱有角，有神韵，有气度，有……说得贾恭闻的嘴裂开了八瓣，想合拢都困难。看他那样子，我恨不得给他一拳让他的嘴八面开花，更可气的是，他还拿过我的作文，说：“这，这是啥那？”

我的女同学又拿过我的作文，看了半天，又摇头，说：“仲田，你的字太差了，我真的分不清你写的是东还是西。再说了，你的稿纸质量也太差，皱皱巴巴的，给人不舒服的感觉。至于内容，因为我看不清，所以不便评价。”说完，又专注和贾恭闻讨论字体了。

我的稿纸皱皱巴巴，那可是我的眼泪所表达的痴情和我的唾液所表达诚心啊！我垂头丧气地低下头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呆了半天，翻看着作文，自找台阶：“我写清楚一点，再请你指教。”说完，悻悻地走了。到了教学楼门口，我咬着牙把作文撕了，像电影中常看见的场景一样，把纸霄扔上天空，期望着纸片能像雪片一样纷纷飘落，我再伸出手去接飘落的雪花，虽然失意但有诗意，让人陡生同情，跟我大哭大悲。可是，我扔出的纸片，由于握得太紧，那团纸霄无法飞扬成为雪花，径直掉在地上。

我气得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一脚踹去。这时，负责卫生的老师，一位嘴巴特损的大妈过来，抽巴着脸大声呵斥我：“这是什么，这是台阶，这是楼口，这是学校，你还讲公德不？你还有教养没？你还是学生不？”

我咬着嘴唇，憋足了气，最后来一句：“你是老大妈，行不？”

这个女老师顿时脸色铁青，差一点没喘上气来，咳了一声，吐了一口，转身就走。第二天，就见一张处分公告贴在教学楼前面的公示栏上，我获得了全校警告处分，这是我上师专获得的最高荣誉。

彻底没戏了，作文中那些暗示、隐喻全都白搭了，我的刻骨铭心的暗恋没转变成明恋，就无声无息地夭折了。而这一切，都是贾恭闻给搅黄的，因而我对贾恭闻恨之入骨。而对那位女同学，还有一点自尊心的我，从此与她行同陌路。

贾恭闻对那位女同学追求不止，一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腆着厚脸皮向人家表达*渴望。也许贾恭闻太过于急近功利，没到动手的时候就动了手，还没握手就亲了人家的嘴；也许操作方式不当，操作技术不高，操作程序混乱，抚摸轻重把握不好，抚摸地点选择不当，引起人家的恼怒与反感，贾恭闻的*梦想由此落空。十年同学聚会，我对那位女同学说：“贾恭闻对你可是死心塌地啊！”

我这个女同学听了，笑了笑：“贾恭闻，缺德！”

“他今天应该参加聚会啊，不知为什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