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离夜在石床边坐下,笑意静静攒聚在眼底,“九九当年许下的愿望可实现了?”
花九歌的神思被拉回了山洞,望着眼前的男,“哥哥可知九歌当年许下了什么愿望?”
离夜也看着她,略带薄凉的唇微不可闻地动了动,下一秒却又如惯常般微微上扬。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石,“或许九九并不愿让我知道。”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那枚小小的石上,然后随着他修长的手指向上,一寸寸细细移至那张精致俊逸的脸上。
这便是当年她心念念的神仙哥哥。
她又想起那时自己最爱的一歌谣:“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其实她也就会哼这么一小调。还是一位迷了误打误撞闯进那片领地的青楼女教她的,彼时她还是个不知人事的小女孩,并不明白词调所唱是何。
不过,自心中对他开始有了思慕起,她无师自通突然就能理解此中之意了。
她知道他并不住在蓬莱岛,可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次。于是她便每日都去他们第一次相见之地望望,偶尔望见他的身影她都会高兴得忘乎所以。
照顾她那个小丫头提起过,界中有教养的女遇到男一般都会十分矜持,特别是在自己喜欢的男面前。
当时她还不能明白教养和矜持是什么意思,可她已经知道喜欢了。因为她很确信,她是喜欢他的。
可想到这些她又觉得自己是该难过的,她其实并不确定他是不是能记住她的名字。
蓬莱仙岛地形十分复杂,地域也相当广袤,所以龙蛭哥哥千叮玲万嘱咐,让她一定不能一个人随便乱跑。龙蛭哥哥留下个小丫头照顾她其实不过就是为了看住她,小丫头着实是个忠心耿耿的乖孩,谨遵主人的吩咐,日日伴在她身边几乎寸步不离。
都说青春期的孩容易有逆反心理,虽然那时花九歌还未及青春期,可逆反心理却是她与生俱来的,于是终于让她逮住机会甩掉了小丫头偷跑了出去。
可这一跑果然遭了报应。迷还是小事,但她迷的地方却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荒野也就罢了,傍晚还下起了沥沥淅淅的小雨。下雨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克服的事,可还让她遇到那只独角虎就实在是老天欺人甚了。
后来她想,或许这就是老天和命运合伙唱的一出双簧。小时候她同爹爹去看过伶人唱戏,既然有唱红脸的,自然也会安排一位唱白脸的。
人生大概也是如此。
打架是她的强项,可无奈如今遇到的再也不是那些弱不禁风的小伙伴,而是一只凶神恶煞的猛虎。还好逃跑也是她的强项,打不过便只好狼狈逃窜。‘
夜色越来越浓,大概这样的时候也是要有些衬托才能显得形势紧急而凶险的,于是那沥淅的小雨也雪上加霜地变成了大雨。可能这场雨自己不会觉得自己是雪上加霜,也许它恰好觉得自己是在雪中送炭。
不过于花九歌而言,最重要的还是逃命要紧。
夏日的雨势瞬间便转为瓢泼,伴随着轰鸣的雷声和惊栗的闪电。黑压压的云层攒聚在一起,像是要滴下水墨一般。
花九歌撒开脚丫在雨中穿梭,大概那只老虎也是从小锻炼的好手,而且锲而不舍的精神也十分值得赞赏,不亦乐乎地撒着欢儿追在她身后,一步也不肯落下。
。。。
 ;。。。 ; ;
你可以叫我神仙哥哥
天空劈下一声响雷,惊醒匿藏在黑夜中的生灵,暴雨如注从半空倾盆而下。又一道闪电起,划破前方浓黑的天幕,一棵千年老树应声倒下。
飞扬的雨点如迸溅的血花,溅了花九歌一脸又一身。
她全身猛地一颤,像被吓住了般骤然停下了逃命的脚步。
身后的独角猛虎是个十分有灵性且识时务的畜生,见形势对己方有利,便卯足了劲一扑而上。
花九歌依旧呆呆站在原地,全然忘了身后迫在眉睫的致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