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不想事情闹大,轻声问安遥是否愿意。
安遥没有回答,直接转头看向江蓠。
“当着里长的面,你说,当时是要娶我为妻,还是为妾?”
江蓠惶惶抬头,环视一周,声音如蚊:“为……为妾。”
为妾?呵,自己真是猪油蒙心,三年真心喂了只豺狼!
她突然冷笑起来,“哈,好,我原想好聚好散,看来是不能了。”
安遥转身从侧屋取出一块巴掌大的心形石头,递给里长。
“那婚书虽然被换了,可这石头却是他求娶之日亲手所刻,上面写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有抬头与落款。”
里长辨认了一番,点点头,“的确是江相公的笔记,这日子也与婚书相符。”
他转头去问江蓠,“江相公,你如何解释?”
铁证如山,承认了就是背信弃义,江蓠只能顾左右而言其他。
“是我心愿不假……可这世间万物岂能尽如心意?”
安遥又道:“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我反悔,也轮不到他们来请百草村的乡例宗法,连此地的田舍都没有,怎能算村中人呢?”
江家所住的屋子原是安遥养母所建的米仓,当时见江家母子无瓦可栖,安遥便将房子借给他们暂住,谁知住着住着竟成他们的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里长也记起了此事,见江母拿不出房契,便道:“你们母子尚在借住,怎么还难为起恩人来了?”
江母却撒起泼来。
“什么恩人,她的命都是我儿救的,我们才是她的恩人!这房子是我们应得的!”
她又上前去骂安遥:“你个死丫头,难怪说房契丢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们呢。”
安遥转过身,冷眼望向这对吸血不脸红的母子。
“我原本打算让你们住到秋闱,可现在,我改主意了。
“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退回庚帖,三日内搬出去,以后再无瓜葛。
“要么,去县衙击鼓,我会请最好的状师奉陪!到时不仅会把阿娘的房子要回来,这三年的房租及救济银也得拿回来。”
婵儿立即会意,掏出小本,递给里长。
“这是小姐三年来接济江家的账目,皆是制酱所得,笔笔可查,一共是二百一十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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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小本用的是嫁妆纸,没想到却做了呈堂证供。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这些银子可抵得上庄户人家好几年的收成了!
“想不到江相公相貌堂堂,竟是个吃软饭的家伙啊!”
“就是,这江家真是田里的蚂蟥——吸血不眨眼啊,还好意思逼人家做妾,真是不要脸……”
江篱最好面子,否则也不会骗着安遥将饭庄关了,美其名曰不舍她抛头露面,其实是不想大家知道安遥在挣钱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