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欧阳,欧阳公子。”
我伸手去接药碗,他却不肯放,一时之间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
“你……就非得这般远着我?”
雨过
这人在说什么混话啊,明明是他先……怎么现在就赖到我身上了,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委屈,我别过脸,盯着床头的烛台不吭声。
很明显的叹气声,而后手上倏地一轻。
“你先……把药喝了吧……”
黑褐色的药汤上还冒着袅袅的热气,喝在嘴里却只是温热的程度,也没什么太苦的感觉,是生病状态下味觉麻木的关系?还是说……
看着还剩下大半的药,我忍不住有些发怔。
“可还是太苦了些?我已经尽量……”他顿了顿,又复柔声道:“不妨事,我备了蜜饯,喝完药便给你含上一枚,可好?”
他,他这是在哄小孩子么,我都多大了……忍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
他挑了挑眉,居然开始吐嘈我了:“在别院时,也不知是谁每次喝完药都偷偷摸摸去寻糖吃……”
“那是因为你故意整我!”
当时虽然不知情,事后想想却也不难明白了,正常的中药怎么可能难喝到那种地步,显而易见当时欧阳少主“亲手”熬的药绝对是加过什么大料的。
“是。”
他居然笑嘻嘻地点头认账了,态度坦然得简直像是我在表扬他一样,我一时还没想到要怎么抨击这种无耻之极的行为,他却又开口了: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下我只想着怎么让它不难喝才好。”
声音里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脸上一下子热了起来,我慌忙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头也不敢抬地一把塞给他:
“喝完了!你,你好走了!”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小姑娘,你这算是……”他很明显地拖长了声调,顿了顿才满是笑意地道:“……过完河拆桥,念完经打和尚么?”
“你才打和尚……”你全家都打和尚,你方圆十里都打和尚!
(T。T少林寺好悲摧……)
一句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蓦地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呃,还好不是抹布。
软软的,糯糯的,甜甜的……在柑橘的淡淡果香中又有点微微的酸……呃,唾液腺被刺激得口水横流的话形象实在也太差了,我赶紧抬手想捂住嘴,却未遂……
……
……
……
然后大脑就直接当机了!
……
……
……
终于从一片空白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某人已经直起了身,一脸正气地说着诸如“这金橘饼是嘉兴特产”“想着你平日里的口味多半爱吃便买来试试”“味道果然不错”之类的话——就好像刚才舔了我一口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你,你刚才……”我连说话都结巴了。
“你嘴角沾了一片饼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