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磊真是说不出来的感慨。
“已半个多月了,你的伤该好得差不多了吧,工作忙没顾上来看你。你家属来照顾你,适当给点补助的事,昨天我也给洪晓波讲过了。人人都叫困难,都想来要补助,这连部就成民政局了,这补助之事没法解决,只有你自己想办法克服,连部也是爱莫能助。
自家驾车不小心,耽误十多天工作,白拿工资不说,还害得我跟着你受冤枉气,被营部、团部批评说我没管好,让我来写检查。你去年不是那么猖狂,敢当众侮辱我,现在晓得来求我、说软话,有个q用!”
见到头上还缠着纱布的谢磊来连部,装着一副好奇的样子,四下张望尚还未开口,连长张仁贵,心里是无比的舒坦,“去年你敢当众侮辱我,出言那么猖狂,现在轮到求我了,你们这几个人还想返城,门都没有!”
谢磊走进用竹子搭建、简陋的连部办公室,几张竹板搭在一起充当的办公台,两个文件柜,看到几个女知青坐在办公台前正忙着做事。一个晒得黢黑、干瘦、猥琐的人,坐在另一张桌前的竹椅上,翘起二郎腿、抽着烟,对着他不屑地说道。
进来时,谢磊还不敢确认这个人就是洪晓波口中所说,那个该死的张仁贵,张连长,现在听他这么张狂的说道,他知道了,正想出言驳斥。他却又说开了:“我看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组织上不能白发工资给你,下周一,你就正常出工,看到你优哉游哉地四处闲逛;我心里就是气!”
正在埋头做事的几位女同学,见谢磊进来,又听张仁贵这般说道,尽管都没表态也没去劝说,却满是同情谢磊,“他摔得那么严重,王晓芬都说他可能活不过来,这个张仁贵不仅不去看他,说出的话这么难听,要是依得谢磊先前火爆的脾气,可能早就打得他满地找牙了,看他忍气吞声的样子,还不是顾忌返城的命脉攥在他手上,不得不低头!”
听洪晓波说了这个连长的许多不是,送走母亲之后,他想见识下这人究竟长得是个啥样。才走进办公室,他就这样不客气地对他说道,心中不禁也有些生气,一连串话语就从他的口中冒了出来:
“你这个靠戴绿帽子爬上来的连长,明天你老婆从架子上掉下来摔断鼻梁、破了相,你就会被打回原形,也狂妄不了几天,哼!”话才出口,办公室的几人顿时全愣住了,连谢磊也感到莫名其妙,“我怎么会这样说呢?”
“谢磊!你…,你…,你竟然敢这样侮辱领导,不收拾你,让你永远回不了城,老子就不姓张,跟着你姓,…;啪!”气得直抖的张仁贵,将手中的茶杯,直砸向地上,愤怒地看着眼前仍有些发愣的谢磊。生性懦弱的他,可不敢放肆扑上去打他。
“谢磊,还不快走,愣在这干啥?”同学李晓玲站起来,将他推出了办公室。
“我怎会信口就说出了那番话呢?”被推出门外的谢磊,仍是十分迷糊,连办公室里的张连长,急愤之下赌咒发誓、谩骂老娘、下流恶毒的语言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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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返城之路 赌石小镇
“你不在家里躺着多休息,一个人跑这来发什么呆?”肖谷芬到连部来找张仁贵有事,见他低着头,一副心不在焉想着心事的模样,吃惊地问道。
“丁兰真是没眼水,怎会喜欢上这种的男人?除了鲁莽、四处闯祸外,就找不出他身上还有哪些优点,值得去爱。天下男人多的是,真是瞎了眼看上他,现在更是傻呼呼,看着就是气!”
她与丁兰从小就在一起,无话不说,是最要好的闺蜜。二人模样都长得好看,劝过无数次要丁兰放弃,只是丁兰执意不肯,吃酒不吃菜,各人心喜爱,她也没办法。看在丁兰的份上,见到他妈妈实在太穷、太可怜,就当是帮丁兰分担点劳累,这段时间耐着性子,也来照顾他,又拿了三十元钱送给他妈妈做路费,对他却是不待见,瞧不起。
“嘿嘿,突然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没啥、没啥!”谢磊没法给她解释,随便说着搪塞过去。
“我看你是在发神经,亏了丁兰没日没夜地照看你!”肖谷芬责怪地说了一句,转身进了连部办公室。刚进门,就听到张仁贵咆哮地的咒骂声:“我x你谢磊祖宗十八代,你要是能返城,老子就是**…”
“张连长?…”
“你们几个瓜婆娘,看什么看,报表今天下午就要交团部,还不赶快弄!”受到严重侮辱的张仁贵,将气撒在了正在做报表的女知青身上,口不择言地训斥道,转身也走出了办公室。
“张仁贵今天怎么啦,发这么大的火,连茶杯也摔了?”看着他气冲冲地出去,肖谷芬拉着李晓玲问道。几个女知青,都没说话,捂着嘴在偷偷地笑。
“真的啊,他咋会么那么傻?…,他回不回城关我屁事,可是害苦丁兰了啊!”肖谷芬听了将她拉到一旁李晓玲所说的经过,心里是火冒三丈,直想扇谢磊两耳光:“你害人也不是这样害法,你这个该死的傻瓜,在这个节骨眼上,别人唯恐巴结他都来不及,你倒好,直接宣布退出不说,还要害丁兰、害我啊!
但凡是在这穷山恶水,受尽折磨,呆了好几年的知青,谁不想返城?一个农场几千、上万人,返城名额,每次就只有那么十几个,谁都在绞尽脑子想方设法来巴结、讨好各级领导,暗中送礼送钱,有些女知青甚至不惜以身体为代价,来换取这可怜巴巴的返城机会。
“这下完了,惹得他恼羞成怒,想返城只有做梦了,这个该死的谢磊,回头找你算账,…”肖谷芬听后,是又气又急,但也无可奈何。
“磊娃,今天我去甘那镇,又看到一个赌石输了的人欲轻生,幸亏被他的朋友发现得早,在甘那河边将他及时拦下来!”晚上收工回来的洪晓波,将一听奶粉放在桌上,边洗手边讲着在小镇上看到的事情。
“你去了甘那镇?”
“是啊,看到你流了那么多的血,老同学我于心不忍,戒了半个月的烟,给你攒下了一听奶粉钱,出工时在团部正好遇到肖师傅,来回都搭顺风车,没花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