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再次被推至最高点。
男人的吻简直要将她整个吞下,连惜被亲的迷糊了,灵魂好像都浮出了身体。这一刻,就是极致的欢愉。
她感觉自己被男人放进了水里,然后他重重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等我。”
身体乍然脱离了火热的包围,连惜不禁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男人即将抽离的胳膊,说:“别去。我们……我们不用那个了。”
她知道叶文彰要去拿什么。
从前,连惜一直认为自己还太小,所以坚持要避孕。她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又如何承担另一个孩子的人生呢?想想都觉得可怕。
可是就在刚才,就在叶文彰疯了一样抱她跑进医院的时候,连惜忽然感觉就算有一个孩子,大概也不是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
因为,那个孩子就算有一个不大懂事不大称职的母亲,可是却还有一个深爱着她(他),而且伟岸如山的父亲。
只要有叶文彰在,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有他。
心好像在一瞬间安定了下来,连惜抬起双臂,环紧了叶文彰的脖子,低声道,“文彰哥哥,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她缓缓抬起眼睑,紧紧地盯着叶文彰的眼睛,生怕错过他惊喜若狂的一刻。
然而,预料之中的喜却没有,那个男人的神色间只有惊。
“你、你说什么?”叶文彰猛地直起身。
她没想到他会忽然躲开,手臂被抻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我说要个孩子啊。你不高兴吗?”她捂住胳膊,有些茫然地望着叶文彰。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不,我没有不高兴。”叶文彰顿了顿,嗓子里好像堵了什么一样,每一句话都说得极为艰难,“只是我们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不适合要孩子……”
“有什么复杂的?”连惜大声道。她的心突然很慌,唯有用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来掩饰自己的不安。好像以此来告诉自己,叶文彰是包容她的,是爱她的。
而那个男人则静静地看着她,片刻过后,缓缓蹲到了浴缸边,从外搂住她的肩膀,眉头微皱,好像不知该怎么说。
就在他迟疑的这段时间里,水缸里的水渐渐凉了,连惜的心也一点点冷了下来。头上的风扇呼呼在吹着,闹得人更加烦乱。
她面无表情地推开他,退到浴缸里侧,与他对视着。
这一刻,两人距离咫尺,心却相隔天涯。
终于,叶文彰再次开口了:“你是不是听到了我讲电话?”
电话?什么电话?连惜抓住浴缸边沿的手一紧,心也重重地沉了下去。
电话,孩子,情况复杂……
她低垂着头,脑子里好像自动浮起了一条无形的线,将无数散乱的珠子穿在了一起。可惜,最后得出的不是华美的项链,而是勒死人的绳。
再度抬起脸时,连惜的面容已是从未有过的冷凝。
她望着叶文彰,语气笃定而生硬,一字一字,好像钢钉钉入了墙壁里,深且狠。
“是,我都听到了!叶文彰,你真对得起我!”
谁比谁更狠
连惜从来不知道,自己何时竟然也有了玩弄人心的本事。当然,眼下她也没有心情考虑这个问题。在她问完那句话后,她就将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叶文彰的脸上了。
她多希望叶文彰能像以前那样笑她胡思乱想,甚至呵斥她几句也没关系。只可惜,这些都只是妄想。
那个男人在她注视下,久久没有答话,只是一点一点转过来头。
“小惜,你相信我。不管那个孩子是男是女,健康与否,都对我没有影响。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情,一定会解决的,好吗?”
他的声音有一点沙哑,然而却不是刚刚那种染着冲动与情。欲,拨拉得人心痒痒的哑,而是好像磨砂纸与树皮相擦一般,艰涩得叫人牙根发酸。
连惜的目光在一霎那间失去了焦距。
她没有理会他的保证,只是从这段话中提炼出了两个信息。
一:颜可的孩子大概已经被确诊为男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