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你虽有疑惑却又不曾抱怨,此为尊师重道;心向武学又肯文武兼修,以成大事,此为有大志气;似这等有大志气,尊师重道,而又持之以恒,却不得其志者,吾未尝闻也。”
“今日我便正式收你为徒,你只需在此地磕三个响头,便是我门下唯一一位弟子了。”
丁隐内心一震,等这一刻已多时了,便急忙跪在吴老面前,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连额头都磕破了些,吴老见此急忙将他扶起,顿时开怀大笑道:“我今后继有人也。”
说罢,吴老带着他走到兰锜边,指着上面的各式兵器说道:“我知你有心学剑,但一寸长一寸强,为大将者,战场之上总要有一大开大合之兵器。”
“你师祖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为师不才,只有枪、剑、箭三道得其精髓,依为师之见,不若我便传你此三道,也足够今后之用。”
丁隐心中略一思索,觉得也是,战场之上到底不是单打独斗,若再习得枪法与射箭之术,可无忧也,便用力点点头,道:“全凭师父做主。”
……
羲和东升西落,不留半缕残阳,转眼间,已过了六年。五年里的日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却又不尽相同。
又是秋风萧瑟之际,黄泉山上,有一个男子正在舞动着一套精妙的枪法,每枪刺出皆有破空之音,显然已练了不少时日。
练了约莫半个时辰,男子靠在一旁的树边,拿出葫芦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看起来十分惬意。
这男子身长七尺有余,气宇轩昂,清新俊逸,美如冠玉,脸上的滴滴汗珠更显他洒脱不羁。最特别的还是他脸上那双带些玩味又有些深邃的眼眸,再配上嘴角不时的笑意,让人不觉有些沉沦。
这男子正是丁隐,五年里他文武兼修,总算是有了些书生气,却又不失英武,在村子里也是闻名一方,不少人家都找媒婆想让她们牵线搭桥,把女儿嫁过去。
媒婆三天两头地上家,可把丁隐老爹头疼个半死,不过内心又有点小得意,还得是我丁铁山呀,这“子不教,父之过”,那现在儿子好那肯定是因为老爹好嘛。
他倒是跟儿子说过这些媒婆的事,还说若是他对哪家的姑娘有意,倒是可以去提个亲。
丁隐一听这话就是汗如雨下,这村子里的女子他都没见过多少面,这就提亲也太草率了吧。当然,对于这种事情,丁隐向来是不放在心上的,反正黑锅老爹和温柔娘亲总会替他解决的。
黄泉山上有一片草地,丁隐无事的时候最喜欢躺在上面,嘴里随意地叼根草咀嚼,而后感受着微风轻拂,小鸟叽喳,看碧空如洗,云卷云舒。
每当这时,丁隐总觉得,世间大概再没有比这更使人快活的事了。
不过今日他像往常一般躺在草地上,却不像往日一般轻松了。人的心里一旦装了一件事,生活中的一切事务似乎都成为了一种负担。
吴师父今日与他说,明日便要传他最后一式枪法,学得这一式枪法本是一件好事,但师父曾经说过,一旦教了他最后一式枪法,他就可以下山了,不必再来山上学艺,剩下的都要靠他自行领悟了。
“或许,我也该去外面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