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好事,应该…。。。。通过……”朱慈焴有些紧张地说道。
“此事在议会之上,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只是有议员表示,这些银子是由商人出的,朝廷rì后会用到什么地方,会在免费医馆和免费学堂上面花费多少,总得让大伙看到,否则的话,谁知道朝廷是不是巧借名目,增加赋税。所以,他们表示,如果朝廷能够公开账目,他们就同意增加赋税。臣以为朝廷做事,一向光明正大,所有的银子,都花的是有章有法,哪怕将账目公开,让天下纳税之人监督,也不算什么。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岳肃说道。
“卿家所言,确是如此,可将朝廷的账目公开,似乎有些……不、不妥吧……”
“不知陛下认为哪里不妥,哪有什么地方不合时宜,臣一定想办法变通。”岳肃说道。
岳大人也算得上是皇上的老师,但他从来没有像张居正那样,以自己的身份压迫皇上,反而谨小慎微,不管什么事情,都已臣子的口吻来说。
“朕以为,如果将朝廷的账目公开,那国库中有多少银子,岂不是天下皆知。那个时候,一旦有心别有用心,打国库的主意,那可如何是好。国库存银多少,乃是朝廷的秘密,实在不宜对外公开呀。”朱慈焴按照母亲教给他的说辞说道。
“原来皇上是担心这个。”岳肃能够猜到,在议会结束之后,到场的宦官议员,会马上将议会上的情况转告皇上。因为事关皇上,其间也少不得要研究一下,关于是否公开账目的事情。眼下皇上有此考虑,也不是不对,但只是一进门的时候,让自己下跪,那这里面就有点隐情了。朱慈焴和他的父亲一样,带人宽厚,岳肃可以从他的身上看到朱木匠的影子,现在看来,自己应该和这位小皇上好好沟通一下了。岳肃心平气和地说道:“陛下,您考虑的这个问题,也是不错,但凡事有利也有弊,只看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臣认为,这件事应该是利大于弊。”
自己否定了岳肃的提议,朱慈焴心里还在紧张,不知岳肃会不会当面发作,没有想到,岳肃仍然是心平气和。如此一来,朱慈焴也不禁想要听听岳大人会怎么说,说的是否有道理。他当即点头,说道:“爱卿,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个利大于弊,朕很想听听。来,咱们坐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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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真的累了】………
岳肃跟着朱慈焴到一旁坐下,随后岳肃方拱手说道:“陛下,微臣之所以说公开朝廷账簿是利大于弊,道理自然许多。第一,朝廷的账簿公布天下,可方便天下人监督,比如说,工部每年都有许多工程,这工程到底需要多少银子,说句实话,很多人都难以估算出来,大多是工部报多少,朝廷就拨多少。可要是有了天下人的监督,那便不同,天下间终究有不少懂行之人,我大明一向言者无罪,如果发现问题,敢于说出来的,绝对不在少数,这就可以避免许多贪污的行为。再比方说,兵部每年都要给九边拨发军饷,每年的饷银甚巨,然而,军饷是如数拨发了,可到了地方,有那将领偏偏要告诉士兵,朝廷没有如数发饷,从中中饱私囊。如果账簿公开,各级官兵就会知道,朝廷到底有没有如数发饷,到底是朝廷不给还是地方将领私自克扣。诸如这般的例子,其实很多,臣再说一个,这次增收商税,目的是为了用多收上来的银子开办免费医馆和免费学堂,这两项大事,花银子的地方就更多了。免费学堂还要差点,也就是拨发老师的工资以及购买一些书籍,但免费医馆就不同了,每年购买药材,一斤药材多钱,运费多少,是朝廷买便宜了还是买贵了,下面办事的人是否趁机吃回扣,这都是不好说的,如果公开账簿,让天下人都看到,倘若朝廷买贵了,一定会有人说,从中自会避免许多**现象。至于皇上所言,如果朝廷账簿公开,是不是会有心怀叵测之人,加以利用,臣这里想说,或许会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我大明朝国库充盈,任何宵小之徒都不敢心存不轨,临邦小国,也会由此看出我大明朝国力强盛,更是不敢有非分之想。眼下朝廷国库充裕,还刚从各藩王手中收回土地,有了这些土地,朝廷每年就会多收入许多粮食,这些粮食或贩卖,或存入国库,以备灾年之用。海外贸易,此刻也十分发达,这一两年间,朝廷还要再建港口,每年的税收,会有更多的银子,妄言中兴,也不为过。国库有钱,不怕天下人知道,百姓听说国库之中越是充盈,他们对朝廷的信心也会越发的充足。可以说,唯有在国库空虚之时,朝廷才怕让外人知道,从而做些手脚,加以利用。然,就是因为如此,这也算是给天子与满朝文武的头上悬着一口jǐng钟,让他们时时刻刻都要兢兢业业,不可疏忽。综上所述,所以臣以为,公开朝廷账目,让天下知道,其实是利大于弊。”
岳肃侃侃而谈,尽说利弊,朱慈焴也不会小孩子了,其中道理,当然能够听的明白,他连连点头,等到岳肃把话说完,沉吟片刻,说道:“卿家所言不错,确实是利大于弊……”
紧跟着,他便要准了岳肃的陈请,然而话到嘴边,他又收了回去。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母亲的话,皇家没事还要用国库的银子呢,若是将账簿公布天下,花多花少,少不得会让天下人骂一顿。
可是,想要不准,也要有充分的理由,朱慈焴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琢磨了一会,又说道:“卿家,你说的这些,朕都明白,可朕觉得,一旦账簿公开,还是有些不妥。毕竟,这是祖制,我大明朝自开国到现在,还没有说把朝廷的账簿给外人看,朕实在不想从朕这里,破了规矩。”
“陛下,今时不比往rì,太祖建立大明之时,许多规定,都是没有的,都是后来的皇上,一点一点添加进去的。比如说这个议会制度,不也是皇上批准组建的么。既然可以组建议会,当然也可以将朝廷的账簿公布天下,这只是一个过程罢了,看的是对朝廷有利还是有弊。如果利大于弊,那现在就施行又有何妨。”岳肃说道。
“这倒也是……”朱慈焴哪里能够说过岳肃,又一次说的不知该如何应对。想了一会,认为实在是没有别的理由回绝了,索xìng只能说出真正的原因。“卿家,您是先皇托孤的老臣,也是朕的老师,所以你不是外人,我皇家也从来没有当卿家是外人。今天,话既然说到这里,朕不妨说些肺腑之言,为何不愿将账簿公布天下,实在是有朕的私心在内。”
“哦?”岳肃连忙问道:“不知陛下有何难言之隐,正如皇上所言,臣受先帝与托孤之恩,对于皇上与朝廷之事,必然恪尽全力,鞠躬尽瘁。还请皇上说明,其中有何缘故,臣一定会竭尽所能,为皇上分忧。”
“这是不是别的,乃是国库中的银子,除了朝廷使用之外,我皇室也时常动用,兴建陵墓,修缮宫殿,赏赐藩王,都是从这里出钱,rì后公布天下,谁晓得会招来什么闲言闲语。”朱慈焴如是说道。
“皇上此言差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个天下都是皇上的,更别说是国库。虽说宫内有内帑,但国库里的银子,不也照样是皇上的么,以前怎么花,账簿公布之后,仍然怎么花,天下人怎能说个不字。皇上使用国库的银子,是天经地义,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不会因为账簿公开,就会发生什么变故,如果国库充盈,皇上修皇陵、修皇宫,需要多少,无人会去阻拦,倘若国库不足,大家也只能提醒皇上,尽量节俭。还有一点,账簿公布天下之后,对皇上在使用国库的银子方面,也是有好处的。国库里的银子是皇上的,皇上您想怎么用,都无所谓,但臣想,皇上也不会希望有的人打着皇上的旗号,私吞、挪用国库里的银子吧。修缮皇宫也好,兴建皇陵也罢,这都是大工程,其中花费,不在少数,以往怎么花钱,工部与内官监核准便行,但谁也不能保证,这其中就没有私相授受的嫌疑。记得先帝在位之时,工部尚书冯权与内官监尤善就合起伙来骗先帝,一个门槛,都要先帝七十两银子,一扇窗户要六百两,一扇门要上千两,先帝一般不去过问此等事,经臣提醒,马上就发现端倪,一下子便查出一桩贪污舞弊的案子。似此等事情,rì后难免不会再次发生,皇上rì理万机,也未必会注意,如果此账簿能够公布于众,让天下人都看到,大家一议论,必叫舞弊者现形。皇上要用国库里的银子做什么,一文都不会少,但账簿公布天下,却可免除经手之人从中贪墨,这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么。赏赐些银子给藩王,这更不算什么了,以前的祖制是分封土地,但土地毕竟是有数的,所以现在改了,折合现银,此事已经办理,而且也得到朝野上下的赞成。现在皇上收回来的土地,每年打出来的粮食,只要卖掉,就能获取许多银子,这些银子攒上个几年,便够赏赐一个藩王的了,用不是从税银之中划拨,天下何人又能说出半个不字。”
岳肃又是一番长篇大论,听的朱慈焴又是连连点头,现在想要回绝岳肃,实在没有丁点理由了。有心立刻拍板赞成,可母亲就在内堂听着,他从小就是张嫣管大的,对老娘还是比较畏惧的,万万不敢违背张嫣的意思。如此一来,令他为难之际,不知该如何说话。
岳肃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皇上的内心已经认可了自己的说法,但满脸为难之sè,显然是有心答应,却又不敢答应。能够让皇上如此的,放眼天下,也就剩下张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