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为什么逃跑?”县老爷不答张捕头,转头面对李贵,饶有兴趣地问道。
“小小小……小人被捕爷追着……太害怕了!在那半黑不黑的天底下,被大大大大名捕死死在众人前追赶说我和一个女人……老爷您瞅瞅我这浑身湿透就知道我躲得多多多多辛苦……”“别扯葫芦!”县老爷大喝道,“张捕头会无缘无故追你?快说,你是如何与恶女结识,欲图杀乱正派人士的!”
李贵目瞪口呆,吓得尿了裤子。他一脸恐慌,犹然未觉,只顾着瑟瑟发抖。
“别以为是老爷歪打正着猜到的,你做的事惹的人不对,是个人都猜得到你和妖魔邪教的女子有染。”张捕头打了个喷嚏,冷笑道,“她在你体内已经种下了药,不然这夏末季节,哪来的春花气息?偏偏在你尿裤子之后气味更浓,竟惹得我打起喷嚏。”
县老爷点头,冷笑:“话说回来,你是正联盟的人,怎么偏偏做起了叛徒,莫非你不知道她是玄城十二花之一?你不知道正联盟和寸步阁是死对头?”
李贵低着头一言不发,身上已是冷汗涔涔,突然喃喃:“花儿她在哪儿?她还在这里吗?”
“她活怎样?死怎样?”张捕头反问——张捕头不是一般人,他在衙门的地位很高。除了必须听老爷的吩咐,其余行为尽可以自作主张,包括在堂上审问犯人,他也可以随时发问,因为他有真本事——历任老爷都对他刮目相看。
“她死我岂能活!”李贵咬牙切齿,隐隐透着些痛苦。
“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县老爷平淡地问道。
“她死了我就说。”李贵也淡然下来。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都皱眉:若说倾花活着,他就不会说出来,若说倾花死了,他必定不言语,想尽法子自尽。
“项司子项兄在否?”张捕头掠近周皖,悄声问道。
“他在适才在此近,刚走一阵,去了内衙。”周皖微笑,“他一闻到这花香就放心了,并做了准备——那香气当真只是掩盖气味,而对人无害的香精。”
张捕头会意。
“你这个小情人还活着——要不要我亲自把她请上堂?”张捕头笑吟吟的模样,倒似个爱管闲事的小痞子。
“果然非同常人。只在断案时放肆潇洒,有意无意地提问,真碰上了正事时他却又是很严肃的。”周皖暗自感叹。
李贵顿时脸色煞白:“她……她还活着?”
“周兄替我使了个把戏,你要不要看看还活蹦乱跳的倾花大姑娘?”张捕头暗笑。
有时为了查案,为了大多数人的利,骗也不是不可以——此所谓兵不厌诈。
“她在哪?她在哪?”李贵嘶吼道,语气竟有些哽咽,“我们不是……不是她……是我……是我没能劝住她……”
张捕头闻言,转身步入内衙,见到了刚刚处理好倾花尸身的项司子。
“我动了些手脚,除掉了伤口和尸痕。”项司子收好了自己的一大堆瓷瓶——用毒验毒解毒,他都很精通。多年经验,使得他已然可以算半个杵作,半个医师。
“她的眼皮上有线,张捕头您可以控制……”项司子递过透明的牵线。
“此类机关,当真厉害——若不是为了得到更多信息,不得已如此。我们本应平等对待各人尸身的……”张捕头叹道,“然而这李贵当真是不怕死……”
张捕头扶尸回到大堂:“她被特殊手法点了穴道,目前只能眨眼睛。”说着,他动动手指,拉动了牵线。
“是谁点的!是你?”李贵咆哮地站起身指向张捕头,又被衙役按倒,他挣扎着指向周皖,“还是你?”
“都不是。”张捕头惋惜地说道。
“难道是怜花!只有她的手法旁人解不开……”李贵木然道。
李贵在无意中透露了两个消息:怜花善打穴封穴,并且也来到了城中。
“是她。”张捕头接道,想要引出更多的秘密。
“疏问,先叫李贵赔了他们钱财,这些事情私底下多审就是。”这位县老爷突然叫住了张捕头——自打这位老爷上任,从来都是张捕头把案子从头到尾审得清清楚楚,县老爷不多过问,如今突然逆了常理,叫张捕头也不知其所以然。
不过张捕头听命:“就按老爷说的。李贵,你负责赔偿所有的损失。”
李贵垂首:“她发现了……这可……糟糕……什么钱财,随便你给他们,老子我……我只在乎她!”
“大胆李贵!衙堂之上口出狂言!先押下去,杨柳,你二人去抄了秋月客栈,先为百姓们赔付了银子。”
“是!老爷!”
“山水,你二人即刻通知正联盟相关人士,叫他们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