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一如往日宁静,白夫人还在小佛堂礼佛的时候,汪妈妈匆匆进来禀道,“夫人,六小姐和七小姐回来了,只是。。。。。。”
白夫人不悦道,“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是,是,送两位小姐回来的是。。。。。。是太子殿下。。。。。。”
白夫人闻言一惊,“太子?这是怎么回事?”随即又拜了拜,从佛堂里走出来。
“事情如何老奴也不甚清楚,管家在前厅招待,已经差人去请老爷回府了,夫人,您要不要去看看?”
“小六和小七呢?”
汪妈妈犹豫了一下道,“说是还在花厅。。。。。。”
白夫人面色不虞,拂袖道,“我倒要看看,这两个丫头是耍的什么花招,竟然能和太子扯上。”
等到了花厅,看到白柳芸和白七羽两人还在悠闲的喝茶聊天的时候,白夫人面色更冷,不待两人行礼就道,“你们倒是有能耐,不过去一趟顺平王府,竟然还能劳动太子送你们回来,身为白家的女儿,难道不懂礼仪廉耻了吗?”
白柳芸面色如常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白七羽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道,“母亲息怒,不过是巧合而已,今日马车出了状况,幸遇太子殿下出手相救,不然六姐和我只怕非死即伤。”
白夫人听到这个说法,有些意外的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七羽言简意赅的将马车受惊一事说了,白夫人这才面色好转,又想到太子还在前厅,老爷没回来,自己也该前去见个礼才是,便由汪妈妈陪着去了前厅。
前厅,太子坐着喝茶,不时地和站在一旁的管家聊上几句,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
白夫人谨慎的行了礼,太子笑呵呵道,“夫人不必拘礼,还是坐下说话吧。”
依言坐下后,白夫人道,“听说殿下今日救了两女,妾身真是感激不尽,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呵呵一笑,“说来也巧,今日在酒楼会友,碰巧看到马车受惊在街市狂奔,便让属下出手制住了狂的马,虽说有些惊险,好在两位小姐安然无事。”太子又看一眼白夫人笑道,“更巧的是,去顺平王府与世子议事的时候,几位小姐游湖的船只出了问题,失足落水,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人命关天,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出手将六小姐救上了岸。。。。。。”
听到前面一件事,白夫人并不意外,可听到后面一件事,白夫人却突然面色白,犹疑道,“太子殿下是说,您救了她们两次?”
太子不以为意道,“夫人稍安,我也知道这样不妥当,可当时情况危急,也顾不得那么多,如果夫人怕有损府上小姐的闺誉,本宫自会负责到底。”
负责到底?说的真是好听啊,原来这宋昭打的是这个主意!
躲在厅外的白柳芸和白七羽恰好听到了宋昭的话,两人心思各异,白柳芸却是有些欢喜的意味了,因为宋昭的话,正好说到了她的心坎儿里。
白七羽瞥一眼面露笑意的白柳芸,不免有些怒其不争,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眼不见为净,不再理会这些事情,转身回了依云阁,留下白柳芸轻巧的躲在厅外思绪翩翩。
回了依云阁的白七羽自然不知道自己走后的事情,但从丫鬟的口中也了解了大概情况。
白筠堂得到下人的消息,很快就从巡查的铺子离开往府里赶去,因为不知道太子此来所为何事,有何目的,白筠堂难免心下惶恐不安,虽说白府是传承官宦之家,可说到底,如今白府的主人白筠堂只是个商人罢了,除了和政治权力在握的达官贵族做交易,谈生意,还真就没有别的机会交集,几个女儿嫁入权势之家,也算是帮他稳固了利益的构造点而已,他还融入不到权势的层面上去。
一路心思惶惶的回到白府,白筠堂一下马车不待下人行礼就脚步匆匆的往前厅去了。
至于相谈如何,白七羽并没有打探到消息,因为白筠堂适时的清退了“闲杂人等”,闭门密谈。
不过从白夫人和白筠堂冷凝而又无奈的神色,白七羽还是推敲出了一些味道,想来是有些事情不能随心罢了。
想到宋昭冠冕堂皇的话,白七羽只觉好笑,难为这人诸般设计,只为了那点儿龌龊的心思,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单只他这一个目的,倒正符了白柳芸的心意。
索性自己被宋澈及时带走,脱离了这件麻烦,不然那是有嘴也说不清了,若真有什么闲言碎语,依着自己的性子,大不了青灯古佛就是,却是无端便宜了某些居心卜测的人。
想到宋澈,白七羽不免对着雕花镂窗起了呆,这人,怎么会那么及时的出现在顺平王府的后花园?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不过看起来,身为太子的宋昭显然更受顺平王府的欢迎啊,这般分明的立场。。。。。。
且说白柳芸,白七羽走后,她便麻溜的的带着丫鬟回柳园,心下掩饰不住的欢喜,连带着脚步都轻盈雀跃起来,藏在袖子里的左手紧紧地攥着一枚羊脂玉佩,面上强忍着激动,快往回赶,她要快点回去自己的院子,只有在那里,她才能肆意的欢庆欣喜,不必刻意压制这种激动的情绪。
丫鬟几乎是小跑着跟在她身后,一边喊着“小姐,您慢点儿,当心脚下”,一边抹着额头的汗。
白柳芸听着丫鬟的声音,没有像往常一般训斥她,而是忽然停下脚步等她,欢喜的道,“回去了赶紧准备银锞子,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你们每个人都有赏!”
丫鬟笑着应声,心下却是疑惑,难道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她可从来没见小姐似今天这般开心过!
白七羽听说柳园欢庆的时候,不由晒然一笑,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其实不怪白柳芸有这般心思,说起来,也跟这个封建时期的大环境有关,男尊女卑,等级分明,使得女子没有地位,只能依附男子生活,再加上庶出身份,有这样的嫡母,不生出别样的心思也难了,遇到这样势力庞然你情我愿的好机会,自该稳稳把握住,也就是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从来没有真正融入过这里,只做一个外来的旁观者,自然不会有这些烦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