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儿轻笑,平淡无奇的容貌,此时却风情无限,尤是那一双慑人心魂的双眸,锐茫毕露。
“娘娘问这话倒难道奴婢了,不过,此刻您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一出戏,您唱的可是主角儿呢……”
她缓缓退后三步,扯开嗓子叫嚷着,声音尖锐而刺耳,响彻整个玉清宫,“快来人啊!娘娘出事了!”
茜草蜷缩着身子,双手死死按住小腹,咬唇呻吟着,忽地眼前一黑,陷入无尽的昏厥之中。
冰凉光洁的地面上,一大滩血尤为刺眼。
匆匆换时节(2)
御书房内,彩螭龙纹珐琅香炉中袅袅轻烟,龙涎香萦绕,修瑞神色颇为疲惫的倚靠在金雕虬龙椅上,一旁伺候着的卫公公轻揉着他额角的太阳穴。
淳于维恭敬的立于一丈之外,低眉垂眼道,“皇上,据珺野前线的士兵来报,如今敌军处于劣势,被南宫将军杀得节节败退,召日国镇南王,不过徒有虚名。”
修瑞不发一语,随手将案上的一本密件扔到他跟前,“你自己看吧。”
淳于维疑虑丛生,弯腰拾起那一本密件,只粗略瞧了几眼,惊道,“南宫将军竟要求援军三万,这是何意?”
“朕亦甚为不解,”修瑞沉声道,“十万大军足以御敌,莫非这镇南王,真如民间传言般骁勇善战?难不成堂堂南宫将军竟敌不过一个未足而立之年的毛头小子……”
“只怕事情并未如此简单。”淳于维沉思道,“南宫将军兵权在握,若是皇上再予他援兵三万,只怕他日班师回朝,若是他有心谋逆,十三万精兵足以……”
“朕并不是未考虑过此种情况,只是……”修瑞指节轻叩案台,“若是珺野一战我军战败,只怕以召日国的狼子野心,必会乘胜追击,临月国危矣。”
一名小太监神色慌张,脚步虚浮跑至御书房之外,急忙跪下喊道,“启禀皇上,茜美人小产了!”说罢,叩头着地。
修瑞脸色微变,道,“御医诊断了么?为何无缘无故小产?”
小太监哭丧着脸道,“奴才也不知为何,只道娘娘今日刚吃下贵妃娘娘派人送来的金丝枣糕,才刚喊肚痛,转眼就小产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又有一名小太监跑至御书房,“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有喜了!”
修瑞面上却无一丝喜色,甚是心烦,连连挥手让他退下。
“今个儿什么日子,一位美人才小产,贵妃娘娘立刻有喜,这算是一桩喜事,一桩坏事,算起来,不喜亦不忧了。”淳于维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修瑞*此事颇为古怪。
“茜美人吃了贵妃的金丝枣糕所以肚痛小产,而太过于巧合的是,贵妃恰在此时有喜……”修瑞紧蹙双眉,神色沉重,“丞相,你不觉得此事太过荒谬了么?”
淳于维作揖道,“后宫之事,微臣不敢妄论。只不过,贵妃多年来一直无所出,此时怀了龙种,实在是喜事一门,微臣恭喜皇上。”
“多年来无所出……”修瑞轻喃道,“南宫芸月……南宫……”他冷哼一声,“朕若没猜错,南宫家早有谋逆之心!三万援军,他的如意算盘,恐怕打错了……”
淳于维忙道,“皇上明察。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丞相,何必吞吞吐吐,有话不妨直说。”
淳于维陡地跪倒在地,叩头道,“微臣自知此言实乃大逆不道,但为了江山社稷,臣豁出去了,微臣斗胆猜测,若南宫将军真有谋逆之心,只怕他日班师回朝时,就是改朝换代之时!”
匆匆换时节(3)
残阳似血,皇宫仿若在鲜血中浸渍中一般,繁华却空虚,凤栖高台之上,翠烟柳绫罗锦缎,长发轻挽,无半点珠玉装饰,她窈窕而立,余晖拉长了一个人绝望的残影。
“为什么不在宫里歇着呢?”
明明是最期待的低沉的嗓音,此时听来心却无法抑制的酸涩。
南宫芸月优雅的转身,盈盈行了个礼,“回禀皇上,臣妾不累。”
修瑞身着三色堇紫锦袍,不复平日里的意气昂扬,负手而立,夕阳柔和了他脸庞刚毅的线条,多了几分柔情,颇有翩翩浊世家公子之风范。
南宫芸月瞧见他这般衣饰,神思不由恍惚,一双美眸迷蒙,记不起是许多年前,他亦如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