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也笑得肆意,撩着眼皮看我:「你TM要是有头发,也不会上赶着找老子。」
「……」
我说错了,其实秦樾一点没变。
骨子里还是那么恶劣、张狂。
他这样的人,我们本该没有交集的,可是如今却一起厮混。
堕落得无比轻松、放纵。
他说我在报复我爸,他不一样,他在报复我。
我原本不懂什么意思,直到那天他带我去高档餐厅吃牛排。
餐厅有钢琴,他抬眸示意我上去弹一曲。
我笑着拒绝,他却执意拉我过去,点名要听那首蓝色多瑙河。
钢琴台面,映着一个女人的身影。
穿驼色长款风衣,齐耳的短发。
明眸皓齿,笑起来眉眼风情。
谁又会知道,这是一个戴着假发的出家人。
出家人又一次弹起了钢琴。
蓝色多瑙河的曲调,从指缝流出,一如既往地熟练。
最后弹完,我才意外发现张致远竟然也在这家餐厅。
他和我妹妹林芝,一起站起来,错愕地看着我。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秦樾笑得散漫又轻佻,捏过我的下巴跟我接吻。
餐厅里的人在鼓掌,欢呼。
秦樾在我耳边笑:「当年我就很嫉妒,坐在你身边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你看,如今实现了。」
「姐姐你怎么不笑呢,你那时笑得多开心,我都要陪你下地狱了,你该笑给我看……」
我没有笑,也没有去看张致远和林芝。
我与秦樾四目相对,环上他的腰,主动凑过去吻他。
「秦樾,我爱你。」
……
天气渐冷了。
云里庵后院斋房,我烧了开水,在泡茶。
算起来,我与秦樾已经两个月没见了。
最后一次见面,是我表妹她们来烧香那日。
晚些时候我去见了他。
株山景区北面的山路,秦樾拉着我往上走。
秋里萧条,四下无人,路也崎岖。
我们最后登上半山的一座凉亭。
起风了,秦樾穿着黑色大衣,手搭着栏杆点烟。
连续几次都没点着,凌乱的长发下,他眉眼起了几分不耐。
我上前接过打火机。
他侧目看我,挑着眉,站直了身子。
我在他怀里,大衣围出的挡风圈里,他低头,我踮脚,用手护着微弱的火苗,点燃了他咬在嘴里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