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陆家喻从衣袋里拿出烟盒,打开盖子,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摸出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回答,“若是连你这么蹩脚的跟踪都察觉不到,我都不知道被抢劫绑架了多少次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天真过了头,竟然就傻傻地跟在他身后走,全然不顾他是否会故意将她引到鱼龙混杂的地方去。
“说吧,有什么目的?”他撂下这句话,说得简明扼要,不想和她过多交谈。还以为她会和那个是他母亲的女人不一样,没有想到她一样是精于算计。掌握他的资料、跟踪他,是要确保在遗产纠纷中居于上风,滴水不漏地防守吗?
白色的烟雾喷在裴文脸上,有些呛人,她不舒服地咳嗽,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些距离,才开口对陆家喻说:“我,看过你的企划案。”
“企划案?”陆家喻挑眉,有些诧异。她对他说的话与他料想中的完全不一样,那份企划案,他早就已经丢弃,莫非她——
“真的。”看着他怀疑的表情,误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裴文咬咬下唇,“我请业内的专业人士分析过,他们都认为很不错,可行性相当大。”
陆家喻愣了愣,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可笑啊,为什么,头一个赏识他的,居然是裴文?
“所以?”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平静地开口问她。
“我想要问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特助?”即使他表情平静,但是凌厉的目光很是摄人,她真的需要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才能在他的注视下将话完整地说完。
“为什么是我?”他不解,更不明白,裴文究竟有没有弄清楚她要求的人是谁?
“你是企管系毕业,双学士学位,又是MBA硕士,还先后在多家企业任职工作,有很好的经验,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而且,你干得不好,我一样会将你炒掉。”裴文一口气说完,心里着实有些紧张,天知道,这是她第一次试着凭自己的能力去说服一个人。
手指一阵灼热,陆家喻低头,掐灭指尖快要燃尽的烟头,问她:“你不怕我?”
“当然怕。”裴文坦然地说,“但我更相信你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况且,你现在也在争夺顺宏国际的继承权,不是吗?既然如此,你有什么理由希望它垮掉?”
“我当然不希望它垮掉,但是裴文,我会针对你。”弹指一挥,手中的烟蒂掉落地面,陆家喻盯着裴文,想要从她脸上找出心虚的蛛丝马迹,可是,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无所谓。”裴文勇敢地回视他的眼睛,“至少,我可以相信你。”
第5章(1)
“给我个理由!”
“什么理由?”裴文抬头,看笔直站在面前的陈洪文。
“为什么要陆家喻作你的特助?”陈洪文将手中的一份人事任免通知摆在桌上,指着上面裴文的签名问她,“你明知道他的身份,还要让他进来,将顺宏搞得乌烟瘴气?”
作为公司的副总,总裁选特助这么大的人事决定,他却是一无所知,要不是看到这张通知书,他恐怕还被一直蒙在鼓里。
“洪文,你的措辞太严厉了些。”裴文皱了皱眉头,“我请特助帮助我料理日常工作,不需要经过董事会讨论决定吧?”
“请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陈洪文强硬地说道。文文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他懂,他不会任由这种错误发生而置之不理。
“为什么?”打量他紧绷的脸,裴文淡淡地问他。
“你比我更清楚为什么!”弄不清裴文究竟在想什么,陈洪文烦躁地拿手指点点桌面,“你执意这样做,只会毁了顺宏国际。”
“你的话,说得太严重了。”
“总之,你要请陆家喻,我不同意!”见裴文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连说的话都是轻描淡写,陈洪文盯着她,表明自己的态度。
“洪文——”裴文放下手中的笔,慢慢站起来,双手撑住桌面,视线与他平齐,“现在,我才是顺宏的总裁。”
她看着他,没有激烈的言词,却是陈述着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陈洪文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好!”他狠狠抽回手,抓过那份人事任免通知,用力过猛,手挥到了什么东西,他也不在乎,转身就向外走去。
桌上的春兰蝶花被他这样用力一碰,歪斜倒在桌面,裴文及时伸手挡住,才制止了它落地的命运。
“洪文——”她叫他,“冷静一点。”
听到她的话,已经走到门边的陈洪文忽然停住,回过头,看正在把花盆摆正的裴文,冷冷开口道:“我很冷静,不冷静的人是你。文文,既然我说的话你听不进去,恕我直言,既然你也知道你现在是公司总裁,那么就有义务维护公司的形象。”
“什么意思?”不是没有听出他话外之音,裴文收回检查叶片的手指,要他解释。
“一女二男的戏码都已经上演了,其中一名主角还是卖花匠。现在整个公司里都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各路小报也揪着这个小辫子大做文章,裴氏股票已经下滑了两个百分点,你知不知道?”陈洪文握住门把的手紧了紧,“还有,希望你能够明白,你的责任是经营好顺宏国际,而不是一门心思扑在伺候这些华而不实的花草上面!”
丢下这句话,夹带着怒气,他甩门离去。
门,伴随他激烈的动作,发出好大的声响,裴文怔怔地看着叶片间的两朵花轻轻晃了晃,没有预兆的,眨眼间,就像两只坠落的蝴蝶般,飘然落在桌面。
明明已是初春时节,前几天还是暖洋洋的,天气却在一天之内忽然变化,开始下起纷纷小雪,到了傍晚也不见停歇。
乔予浩呼了一口气,清楚地看见从嘴里吐出的白汽。气温跌得太快,令人猝不及防,花屋的客人也比平常少了许多。
将室内的温度调高了些,乔予浩走到柜台前,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历,拿起笔,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个大大的“×”。
一个月零十天,裴文没有仍然出现。最初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