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明白。”孙正英道,“不过,小人刚刚在门外听见袁廷奕对大人言语如此盛气凌人,此人又贪得无厌,小人担心长此以往,会越发不好掌控啊。”
裘千羽却不屑道:“贪得无厌才好掌控,若非他不贪婪,本官倒还头痛。”
向怀光一直打算带欧阳靖去拜访薛神医,可又担心她会拒绝,这才不得不另辟蹊径,让墨月出面与她说道。墨月假借自己身体不适,需出城去见个大夫,请她陪同,方才引她离开王府。
这几日,墨月确实偶会全身乏力,尤其是清早起床那会儿,总要先躺会儿才敢起身,否则便会觉得头重脚轻,双脚不敢落地。
今日骑马同行之人,还有雁南飞与向怀光,本也邀了墨白,可他需每日去陪姝儿,故未能同行。
“可怜姝儿姐姐,要是她也方便,今日阿哥与她便可与我们一道去见薛神医啦。”墨月有些闷闷不乐,欧阳靖看了她一眼,憋了许久,才问姝儿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墨月也未曾可知,自是无法解释给她,却突然惊喜地说:“听闻我们今日要去拜访的薛神医,医术十分了得,要是能治好姝儿姐姐的腿,那该多好呀。”
墨白此时正陪同姝儿在屋外说话,阳光落在身上,温温暖暖的。姝儿得知另外四人今日出城了,眼里立即充满了忧伤,说自己也许久未出城,好想去外面看看。
墨白听她如此一说,忽然来了主意,说:“今日外面阳光正好,风光也正好……我也正想要出城去看看,不如……”
“对不住,是我连累了你。”姝儿黯然伤神,“你今日不必陪我,快些去寻他们吧。”
墨白却笑道:“若是你不在,那该多无趣呀!若是要去,也要一同前往。”
姝儿不解地看着他,他突然蹲下身去,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姝儿又惊又喜,顿时便明白了他的心思。此时将脸紧贴心在他脖子上,内心一阵温热。
正是秋日,满山遍野的树木披上了一身金黄色的装束。微风吹拂着,树叶飘落,让人心旷神怡。
四人出了城外,也不急于赶路,一边欣赏风景,一边有说有笑,悠哉乐哉。
雁南飞与向怀光骑马跟在后面,向怀光的目光一刻不离地留在欧阳靖身上,像是被黏住似的。雁南飞早看了出来,可他并未点破,只是大声叹道:“若是整日待在王府,何曾可见这城外的风光呀!”
“雁兄在京城时,确难见到这般风光。可我打小便是想看便看,也早就腻了。”向怀光这番话虽故意要伤人,雁南飞却大笑道:“这世间再稀有之物,若是见得多了,也便不觉得稀奇。就如同你若整日大鱼大肉,岂不是也会烦腻?”
“雁兄啊,我是千不该万不该拿你打趣,这便收回先前那番话语。”向怀光与雁南飞斗嘴时,惹得墨月与欧阳靖也跟着乐。
雁南飞却道:“少土司,你先前那番话语实在是差之远矣。风光虽是相同,往常你是独自赏玩,如今却是有人陪你赏玩,你说这能一样吗?”
向怀光见他如此提醒,立即便懂了,赞叹道:“雁兄此言极是,今日有你,还有月儿姑娘与欧阳姑娘相陪,这风光实属大不一样,仿佛更是美不胜收了。”
“欧阳姑娘、月儿,你们都听见了吗?少土司在夸你们比这风光更好看呢。”雁南飞此番话语,算是将所有人均夸了一遍,美好的心情配上美好的风光,想必又是极为美好的一日了。
正在此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纷纷驻足回去张望,但见一匹棕色大马正奋蹄狂奔而来,待马儿近了,才看见马背上竟坐了二人。
“姝儿姐姐、阿哥,你们如何也来了。”墨月看清马背上的人时,若不是正骑在马上,必定会欢呼雀跃。
另外三人也望着墨白与姝儿,喜不自胜。
“姝儿想出门透透气,我便带她来追你们了。”墨白说,“你们不是要去见薛神医吗?正好,我也带她去见上一面,若是神医有法治好姝儿的腿,那便太好了。”
“阿哥,我也如此想过呢。”墨月欣然道,“姝儿姐姐,听闻这薛神医甚是厉害,医好过许多疑难杂症……”
姝儿这些年也看过不少大夫,却收效甚微。此时听了众人之言,也不想坏了气氛,故淡定地说:“好呀,反正来都来了,顺便看看也无妨。”
“姝儿,别灰心,我听阿爸说这个薛神医当年可是天下闻名,只可惜后来云游四海去了,如今出走半生归来,建了这百草谷,我们方可有机会拜见。”向怀光说完这番话后,众人便又一路欢声笑语,继续前行。
这一路下去,欢声笑语在山间蔓延,众人沉浸于山水之间,漫漫旅途仿佛也显得不那么漫长了。
姝儿面色红润,望着这空灵的山林,眉目含笑,深吸一口气,冲墨白道:“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也经常来此地玩耍吗?”
“自然记得。”墨白满眼深情,“此地的每一棵草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只觉得有些林木那时还小,如今均已变成苍天大树了。”
“我们不也长大了吗?”姝儿笑道,往日情景又浮现眼前。那时,二人便常常在这山野之间玩闹,玩着闹着,也便悄然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