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皱眉,他只觉得这小子肯定不知道徭役的残酷。
“二郎啊!你或许不知。三年一次的徭役,要是能找人担保,花些银子,也不是不成。甚至找人疏通关系,给你找个轻松的活计,少受些苦也无妨。
可五年一次,那就不都是服徭役了,也有可能是服兵役,要派到边关去的。去边关那是九死一生啊!碰上打仗,你这小身板,可就回不来了。”
江恒连连摇头,“你留在这里,日后报名还是能想办法,你还有堂兄弟。可一旦过继,那是一点办法都没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日后的事,谁说得清?实在不行,我就下场科举,明年不就能下场了吗?中了就不必服徭役了,把今年的混过去再说。”
江宥帧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实在不成,到时候恢复女子身份,去官府销籍也成。
然而江恒却是战术后仰,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半晌之后,他才呐呐地道:“二郎啊!我不是觉得你不聪慧的意思,但你要清楚,寒窗苦读十载的学子,也不一定考中秀才。县试过了的人,连半数都没有,你才读了一年书,这?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了。”
二郎确实聪慧,但这么想未免有些好高骛远。他现在有点愁了,这小子该不会是飘了吧?
“反正我有办法,也已经做好了决定。不过我爹那边,怕是一直转不过弯来。这件事我不能提,只有江海青主动提出来才成。”
江宥帧可不愿意做这个恶人,江富贵明显对江河还抱有希望。如若知道她做的局,只怕心里会过不去。
江恒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这个恶人我来做也不是不成。不过你倒是心细,还知道顾及你爹的意愿。”
他对江宥帧是越来越欣赏了,这小子不但天资纵横,人情世故上也颇为老练。面上纯良无害,但背地里的算计却很是精妙。
其实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在仕途上越走越远。他狠下了心,必然要助这小子一臂之力。
“不过若是提出这个建议,只怕他不可能同意我只出六十两。咱们得配合好,另外六十两我也不可能全出,这样……”
江宥帧凑到江恒耳边低语了几句,江恒听了连连点头,眼中满是震惊。
这小子,算计真深呐!也难怪江海青斗不过她,每每在她手上吃亏。
江恒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了八爷爷身边,他二人嘀咕了一阵。八爷爷顿时眼中满是欣喜,他转头看了一眼江宥帧,只见江宥帧朝他笑了笑,他更是喜不自胜了。
江涛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落在自己身上,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如果她真的有这意思……”八爷爷江涛犹豫了片刻,随后下定决心道:“那我存下的那十多两银子就给她,反正我有人养老送终,这银子给他们解决难题便是。”
族长得了准信儿,眼看秦二哥就要派人回去镇上请示,他便叫住了对方。
“且慢!这笔银子,我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