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完全贴着桌子,胳膊被举压在头顶。
胸口一片凉意,又渐渐变得潮湿。
周鸢终于有机会喘一口气,可一张嘴却哼了一声,像溺在了海里,渴望被人托上岸。
陌生的感觉让她觉得恐惧,可这种恐惧又伴随着一种舒适感,像被温热的海水包裹着。
她不会游泳却掉进了海里,很快就没有了痛感,也没有了窒息感,只觉得茫然。
海水将她带到哪,她便游向哪。
裴邺撕下了斯文正气的面具,露出了道貌岸然的一面。
他的呼吸发沉,越来越沉。
一开始没想这样,气糊涂了。
今天哄不好,怕是以后都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裴邺抬起头看着她,她面色绯红,表情僵硬无措,瞧在眼里更香甜可口。
他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轻啄几下,满足后温声细语:“这才叫骚扰,知道吗?”
周鸢声音带了哭腔,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很茫然。
是该骂他,打他,严肃警告他,还是在一颗心被伤的千疮百孔的时候,放任自己接受裴邺的示好和慰藉。
她没有说话,于是裴邺的行为举止变得更为夸张。
他对情欲之事了如指掌,也做的得心应手,她毫无招架之力。
直到他单膝跪在地上,周鸢才生出一股寒意,声音也随之变了调:“不要。”
耳朵嗡嗡响,眼前划过一道白光,感触惹人震撼。
周鸢突然想起了清凉山上的那些小动物,散养的土猫土狗和不怕人的小狐狸。
小时候她看见了总要喂它们点儿吃的,小动物很通灵性,摇晃着尾巴,蹲坐在她面前,就着她的掌心温和地吃东西。
舌尖扫过,酥麻又潮湿。
看它们吃饱,周鸢也很满足。
可姑姑看见了,却总要骂她。说女孩子身体弱,家里的小动物抱一抱亲一亲没什么关系,可外面散养流浪的小动物就不一样了。
它们饿不死也养不熟,不认主。
今天会因为一点好吃的跟着你回家,明天就可能去别人家。
浪费感情不说,还容易沾染病菌,所以不让她靠近。
周鸢长大后,再看见外面的小动物,依旧会喂它们,只是她胆子变小了,不敢再将东西放在手上,也不敢再抱它们亲它们。
眼角变得湿润起来,泪意发散,最后从眼角往下流,滴落在桌子上。
她如果有力气就能一脚将他踹开,可是她浑身无力。
姑姑说的对。
她不该招惹不了解又野性放逐的小动物,没有经过驯服的动物都是存在隐患的。
不然,不但成为不了它的主人,还可能成为它盘中的一道美食。
潮起潮落,周鸢几次溺死其中,最后连扑腾都不再扑腾。
裴邺起身,最后找到一块薄毯将她裹住,又单臂将她抱起。
周鸢哭得止不住,刚才还只是默默地流泪,现在已经泣不成声。
裴邺哭笑不得,亲昵的亲了亲她的眼角和耳廓:“哭什么?不喜欢?”
周鸢没有回答,他也不用她回答。
抱着她,便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