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完全自顾自地说话,但是他继续所说的话,倒和郭太太的问话相吻合,他道:“现在我不知道在甚么地方,太怪了,一切都太奇怪了,请你放心,我会回来,一定会回来!”
小郭的声音,讲到这里为止,接著便是郭太太一连串急促的“喂喂”声,然后,录音带上的声音就完了。
我双眉紧锁著,一声不出,又重听了一片,郭太太含著泪:“他在甚么地方?”
我苦笑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我们当然更无法如道。”
白素也皱著眉:“我看,郭先生不是直接在讲电话,好像是有人将他的话,先录了音,然后,特地以慢一倍的速度。 对著电话播放!”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将录音机上,播送的速度调整,又再接下掣。
这一次,听到的内容相同,小郭仍是在讲那些话,不过,他声音,听来已经正常了,而郭太太的声音则尖锐急促,可知白素的推断很有理。
我又接连听了两遍,郭太太又问道:“他究竟在哪里,为甚么他不说!”
我心中也乱到了极点,但是总得安慰一下郭太太,所以我道:“不论他在甚么地方,既然他一再说自己平安无事,你也别太记挂了!”
郭太太叹了一声:“要是那只是有人放录音带,而不是他亲自说的”
我明白她的意思,所以立时打断了她的话头:“现在,事情有两个可能,一是有人胁制著他,如果是那样,一定还有联络电话来,二是他真的有了奇怪的遭遇,那么,我想他也会再一次和你联络”
我讲到这里,向妻子望了一眼:“你陪郭太太回去,陪著她。”
白素点了点头,和郭太太一起离去,我又听了几遍,立时出门,和杰克见了面。
我们两人,一次又一次听著那电话的内容,我心中的疑问,也在这时,提了出来,我道:“如果那是事先的录音,为甚么要用慢速度播出来?”
杰克道:“如果不是录音,那么,一个人很难将自己的声音改变,放慢来讲,和将音波的速度改变,是全然不同的两回事!”
我心中隐隐感到,这件事,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关键,可是我却甚么也捉摸不到。
上校苦笑著:“希望他多打点电话回家去!”
我也只好苦笑著,这自然是调侃的说法,不过,这个电话虽然使我困惑,至少小郭没有死,这令我高兴。
我又和上校谈了一会,突然,我身边的无线电对讲机,响起了“滋滋”声,我取了出来,拉长天线,就听得声音,那是跟踪罗定的人报告:“罗定全家出门,上了车,好像准备郊游。”
我不假思索:“跟著他!”
杰克上校摇了摇头:“你还想在罗定的身上,找到线索?”
我摊了摊手:“除此以外,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杰克叹了一口气:“罗定当日出事之后,被送到医院,醒转来之后,他那种恐怖之极的神情,和他立时说出了他在电梯中的遭遇,这一切,都不可能是他在说谎了!”
我皱著眉,不出声。
上校又道:“还有小郭,照你形容的来看,他当时竟慌乱得一个人驾车离去,要不是他真有极其恐怖的遭遇,怎会那样?”
我徐徐地道:“是的,我并不是否定这一点,我只是认为,罗定未说实话,罗定在那座大厦的电梯中,有著极其可怕的遭遇,或者,他完全改变了他的遭遇,而另编了一套谎话,又或者,他不尽不实,隐瞒了一部分事实!”
上校无可奈何地道:“好的,只好由你去决定了,现在,至少知道郭先生还在人间!”
我喃喃地道:“是的,可是他在甚么地方?为甚么他在电话中不说出来?还是被人囚禁著,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上校摇头道:“我否定你后一个说法,他绝未提到被囚禁,只是说,他处于一个十分奇怪的境地中!”
我没有再说甚么,实在是因为没有甚么可说的,根据目前我们所知的一切,甚至于无法作任何假设!
我离开了上校的办公室,在接下来的一小时之中,我不断接到有关罗定行踪的报告。
罗定全家到郊区去,这是一个像罗定这样的家庭,假日的例常消遣,所以我只是听著,一点也未曾加以特别的注意。
直到一小时之后,我开始觉得罗定此行,有点不寻常,我接到的报告是,罗定的车子驶进了一条十分荒僻的小路,他们好像是准备野餐!
使我突然觉得事情不寻常的是:这一条山路,是通往“觉非园”去的。
我立时请跟踪的人,加倍注意,二十分钟之后,我又接到了报告,罗定一家大小,就在觉非园附近的一个空地野餐,看来仍无异样,也未发现有人在注意他们。
而五分钟之后,我接到的报告,令我心头狂跳,报告说,罗定像是若无其事地走开去,但是在一离开了他家人的视线之后,他就以极快的速度,奔到觉非园的门口。
负责跟踪罗定的人,说得很清楚,罗定一到了觉非园的门口,立时有人打开门让他进去。
我在听到了这样的报告之后,心中的兴奋,实在难以形容,这种情形一个事实:罗定和觉非园主人王直义之间有联系!不但有联系,而且,还十分秘密!要不然,他就不必以全家郊游来掩饰他和王直义的见面!
我在接到这报告后的第一个决定是:赶到觉非园去!wωw奇Qìsuu書còm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