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停了棋子,仔细地看着六道风的脸颊。她之前没有那么仔细地看。
“六当主,有些事情也许你并不知道,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正如你所说,我只是一个半截子大夫,我从没有真正地行医经验,我的心气的确很大,不过是看了几本书而已,却想要开设学院,教别人医术,实在是很不知天高地厚。”
沈鸢眼中眸光流转,话锋也跟着转了转,“不过,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当然,这世界就没人知道。。。。。。你眼界如此之高,想来对我这点小秘密也并不在乎。。。。。。”
闻言,六道风抬眸:“沈大夫若是想说,只管说便是。”
“我虽不怎么行医,但却解剖过几千具尸体,”沈鸢说得轻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一个个血肉组成的人,在我眼中已经变成了各种骨头的联结,他们的脸好像是透明的,我只能看到他们脸上的骨头、血管和神经。。。。。。其实人的脸不像人们自己想的那样,充满了血肉,没有一丝空隙,完全不是这样的,人脸上的肌肉从来就不是紧密相连的,他们之间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空隙,而这些空隙极其容易发病。”
末了,沈鸢补充道:“是人们从未见过的,难以察觉的病症。”
六道风脸上的表情怔住了。
“我想六当主在请我来之前,一定也看过了许多大夫,很可
惜,他们通常都是凭借着经验看病,对于这样鲜为人知的病症,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因此,他们将你的病取了一个很符合大多数人们想象的名字,叫做‘怪病’。”
六道风口中的话被深深地咽下去了,“沈大夫看起来似乎对此很有意见?莫非沈大夫觉得并非怪病?”
沈鸢点头,“方才我仔细观测了一番,料想六当主的疾病不过是一个瘤。当然,这并不代表问题不严重,因为瘤分为良性和恶性。”
“如何区分呢?”六道风不由得短暂地放下了成见,忍不住问起来。
沈鸢微微一笑:“可以从多个方面进行分析,比如从发病的这个人来看,可以从他的发病年龄中窥见一二,毕竟我们都知道,年纪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年轻人通常基础硬件更好,更容易存活。”
六道风代入了自己,有些慌张,问:“可还有别的分析?”
“自然有,从这个瘤的本身来说,它在体内的时候,它的生长速度也很重要。”
“比如,若是生长较快,那么大概率情况有些不乐观。”
“还有呢?”
白衣听到这里,默默地退出了屋子,看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眼前的两个人完全陷入了对病情的探讨。
他的脚步很轻,没有被人察觉,就连六道风也被沈鸢的话紧紧地吸引着,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变化,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他自以为十分安全的环境里,而门口站着
那位,是他十分信赖的下属,即便他察觉到了他的动静,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沈鸢敏锐的神经并没有完全松懈,别说白衣出门的动静,就是他们交流的这段时间,窗外飞过了多少只鸟,沈鸢都异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