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云想起沈鸢从前带他去云阳河中抓鱼,溪流的水很急,沈鸢拉住他的袖子,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阿河,无论我等会多么惹人生气,你都不要发脾气,也不要一生气就丢下我自己走了哦。。。。。。”
那个时候,萧河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懵懂地点点头。
结果下一秒,她就趁他不注意,将河里的水挑起来洒到他身上,调笑着越跑越远,但是她通常跑不了多远就会自己回来。
阿河问她为什么,她说她害怕一个人走远了,就找不到路回来了。
记忆倒流,萧行云心口窒痛,好像被人抽干了所有的血肉。
他将手压在胸口,感受着心口的疼痛。
她一直都害怕一个人。
为什么要留下她一个人?
为什么?
“呜呜呜。。。。。。萧
行云。。。。。。”沈鸢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竭力站起来,眼泪汪汪,主动环上了萧行云的腰,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中哭了起来,“你怎么现在才来呜呜呜。。。。。。”
萧行云僵住了。
他的手愣在原地,他没想到沈鸢会这么突然地抱住自己。
当然,这样的拥抱只持续了半刻钟,沈鸢立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的头不自然地向后仰,拥抱的感觉叫人感到温暖又留恋,他身上的香味和温度叫她心潮澎湃,似乎整个人从里到外地焕然一新了。
拥抱和心绪激动后的乏力感让沈鸢向另一边歪了歪,她喘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刚刚进究竟做了多么离谱的事!
她抱了他,而且还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这是多么丢人的事!
她在他面前一向很坚强,一向清高自持,既不会哭也不会主动抱他,刚才那些都不是她做的。
强烈的害羞涌上心头,她恨不得就地辟出一个大洞,叫这僵硬的泥土立马裂开,或者真的来个什么黑暗巨兽,真的将她吞掉。
她知道,按照萧行云的性格,一定又要说些什么话来取笑她。
但暗道中很安静,萧行云迟迟没有开口。
当她内心纠结万分,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他时,他用明显困惑的眼神凝视着她。
“你刚刚。。。。。。抱了我?”
萧行云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晰地传入了沈鸢的耳朵。
沈鸢微笑,如果现在地牢的
官兵立马出现,将她抓回去,她一定会说谢谢。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正在挑着眉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沈鸢突然想到了什么更要紧的事,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不对。。。。。。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和流民打仗吗?”
“嗯?”沈鸢望着他,“你真的为了我。。。。。。特地跑回来了?”
“嗯。”萧行云抬了抬下巴,轻轻地应了一声。
沈鸢一时间慌张起来:“这里是地牢,你出现在这里,要是被他们发现,肯定会借机做文章。。。。。。对了,他们想把珠宝走私的事情算在你头上,他们逼我供认幕后指使是你。。。。。。还有。。。。。。”
萧行云打断了她:“鸢儿,你先别急,我们现在先离开这里,其它的事情,回去再说,好吗?”
沈鸢乖巧地点点头,“怎么做呢?这里也许不是禁卫司,但我敢肯定外面守着的肯定都是禁卫军。”
她略微迟疑了一下,问:“你敢打吗?”
她问的是敢不敢,因为她有绝对的信心,只要萧行云敢打,就没有他不能打的。
哪怕是单枪匹马。
萧行云抬了抬眼,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偏头看她。
“你觉得,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