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叫被唐红梅堵在嗓子眼,明明只是相隔数秒的时间,临到山坡的他们迎面见到了这具熟悉的尸体,一股兔死狐烹的凉意瞬间席卷唐红梅,让她腿软地跪坐在地上。
皲裂的树皮流淌着新鲜的血液,肖晓璐整个人被钉在那颗百年老树上。
她姿态扭曲,颈椎被深深折断,没有支撑的脑袋垂落在肩膀上,形成活人绝对无法摆出的角度。
“晓璐?是她吗?”心理上排斥残忍的真相,但在亲眼目睹的事实面前唐红梅做不出否认的答案。
眼前这令人心生恐惧的死亡画面,黑色紧身衣包裹住的傲人身材,除了颈椎处的致命伤,远远望去她就像被镶嵌在树上的女人,四肢自然垂落在身侧,这熟悉的姿势,像极了。。。。。。
像极了。。。。。。。
大小姐死亡的画面——
她如同献祭一般被钉在写满名字的歪脖子树上。
“没想到我辛辛苦苦取来的绣花鞋,最后会出现在肖晓璐的脚上。”刘廷雨轻哼一声,让众人注意到这份boss为他们特意准备的开场礼物。
顺着由上而下的地心引力,高处滴落的浓稠血液争先恐后地往尸体脚上的绣花鞋涌去。
当所有人聚焦在那双特殊的绣花鞋上,皮克斯独自一人迎着风绕过歪脖子树,走到山坡的最边缘。
当他背对十几米高的坡底,选择站在歪脖子树的后侧,这种离危险仅差一步之遥的姿态像极了所谓的殉道者。
将观察角度调转,下一秒树皮的秘密被他一览无遗。。。。。。
“怎么会这样?”皮克斯的眼睛猛地睁大,碧蓝的瞳底倒映出一道道血红的细流,此时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因为在他的眼里那些源源不断出现的血液不是从肖晓璐身上流出来的。
树皮。。。。。。那些一节一节早已老去,早早被人为破坏的树皮,它们在流血,在不停地流出血泪,干枯的树枝被风吹出沙沙的声响,这一刻皮克斯的世界安静极了。
“哈呵——哈呵——”粗喘的呼吸声从起伏的胸腔中传出。
“相公——”
“爹爹——”
女人娇柔的呼唤中交杂着清脆稚嫩的童音,一声接一声。
“相公——爹爹——”它们是急促的、雀跃的、怨恨的、最后是层次彼伏的叫喊,直到再也分不清彼此。
皮克斯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开,当酸涩的眼睛紧闭数秒再猛地睁开,视线所及之处隐约又多了不少‘友人’。
那颗熟悉到刻入骨髓的树上。。。。。。弯曲的树干零零散散突然出现了一群数不尽的女人,她们或怨或哀,或喜或悲,无数双纤细到称得上瘦骨嶙峋的手臂死死攀在深褐色的树皮上。
干裂粗糙的树皮摩擦着她们娇嫩的皮肤,鲜血!无数的鲜血从一具具女人身上流出,不停灌溉着这颗承载一切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