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心中一凛,却仍强挣脖颈,咬牙道:
“弟子不解。
“师父所言,弟子谨记在心;师父所罚,弟子也定当完成……
“但此事……弟子不解!”
青年声音震动松树,不知何处风起,松针簌簌的一阵抖动,似乎也在悲泣。
为什么!
明明自己也是宗门的一份子,明明自己……也是有能力为宗门分忧的啊!
为什么大师兄就可以,自己就做不得?!
为什么要罚我?
这不公平!
姜凡眼中火焰如同实质,熊熊燃起一般,逼视王回。
面对姜凡目光,王回却淡淡一瞥,话语之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既然知错,即行责罚。
“任何人,在姜凡抄经完成之前,都不得与他见面!”
王回的声音在小弥山峰顶滚动不止,传音百里,威震云霄。
而姜凡的身影,也瞬间消失不见。
石战天肃立一旁,眼神之中除了对师父的崇敬,那望向姜凡消失之处的目光中,也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黯然之色。
王回默然片刻,大袖一甩,身影融入空间消失不见,话音却缓缓落地:
“天儿,你这次做得很不错。筑基之后,同我去那三光寺走一遭。
“开宗此地数十年,有些道友还未熟识,误打误撞,把我们先祖师的遗物都截了去。
“这一次,也是时候让这些个道友们,见见我太清宗的弟子了。”
石战天恭敬拱手,送别掌门。
……
姜凡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周忽地一片昏暗,继而光明大现,令他想起某个停电复通的某个晚上,光暗瞬息切换,不禁有些浮生若梦之感。
再睁眼时,周遭事物一样样涌入眼帘:
朱红雕花木窗之外,透进来几丝光亮,照得几卷兽皮卷筒字迹生辉;墨色生香,大摞大摞的纸皮便堆放在身前柜台之侧,一只毛锥便随意地摆在柜台之上。
而另一扇雕花小窗之外,赫然摆放着层层人高书架,卷轴经书浩如烟海,或是竹简、或是兽皮,哪怕是最为珍贵的玉简,也就随意摆放在书架之上。
这便是太清宗的藏经阁。
经书浩瀚无涯,各式丹方、符方、阵方琳琅满目。
姜凡一度以为自己太清宗乃是方圆百万里之内,最强大的宗门,但此次下山,方才明白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书架丛林之中,忽得抬起一颗头颅来,只见该男子容貌平平无奇,面无表情,瞥见是姜凡之后,神色不动,自顾自收起一卷经文,站起身来,默默走出藏经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