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爷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嚷嚷道:“两位女士,你小子白喝了几年洋墨水,一点都不绅士。”
金少爷风风火火地,这才想起来还跟来两位女士,一扭头,两位女士正挽着胳膊捂嘴笑,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请两位女士一块去凉亭。
胡阳荣享受着闫文春的按摩,见熟人来了也没起身的意思,只吊儿郎当地笑着说:“今天可巧了,在这里遇到两位少爷,”他说着,看了那两个眼生的女士一眼问,“还有两位美丽的女士。”
金少爷瞥了一眼闫文春,将目光放到胡阳荣身上,拉起衣摆坐在不远处说:“胡少爷不厚道,出来玩乐也不叫我们一声。”
胡阳荣扯了扯嘴角,眉眼之中自是有一股风流。闫文春垂着头不说话,揉的手指都酸了却一直没敢停手。
李少爷给两位女士找了个歇脚的地方,这才揶揄道:“胡少爷跟闫老板单独出来怎么会叫我们一起来搅和?”
胡阳荣抬了抬脚,一条腿跨上木凳,鞋尖眼看着要挨到金少爷的衣角时停了下来,他将手里的怀表装进胸前的口袋,说:“金少爷、李少爷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一个人出来游玩少了乐趣,叫上闫老板还能听曲,岂不妙哉?”
金少爷倒是没有说话,李少爷心思活络,看了一眼两位女士说:“那就劳烦闫老板来一曲了,不瞒胡少爷说,我这两位表妹刚从法兰西回来,可还没去过戏园子,今日在这里碰到,便让她们也听一听。”
胡阳荣不在意地说:“那有何难?”随即对闫文春道,“闫老板就开嗓来一曲吧,这么多人都等着看闫老板的风采,可不好叫人失望。”
闫文春心中苦涩,捏着胡阳荣肩膀的指节用力。而胡阳荣却一脸笑意地抬起手将他的手指掰开说:“闫老板,请吧。”
见事情在无寰转余地,闫文春退了两步,先是背过身去,将衣衫整理好,之后取出折扇,抬头看了一眼山崖上的庙宇,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念了一句佛号,这才打开折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眼角稍稍有些红,更添了几分柔情,他悠悠地唱道:“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
胡一鸣拿着对讲机将镜头记录下来的一切看在眼里,等最后一句台词说完,韩染扮演的胡阳荣忽然带着恶意地笑着看向山崖上的庙宇,眼神有些狠厉,神情中带着莫名的快意。
摄影机将这一切记录下来之后,胡一鸣喊道:“cut!”
演员都站了起来,互相看了看,制片主任亲自把一束花交给胡一鸣。胡一鸣捧着花过来送到韩染怀里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恭喜杀青。”
韩染双手接过花束,说:“谢谢胡导。”之后弯下腰,三百六十度转了个圈,对着全场鞠躬。工作人员们纷纷鼓掌道贺。
李星引跟所有的演员一起拥到韩染身边,他半截身子贴在韩染的胳膊上,一起拍了一张大合照,之后便去准备下一场戏了。
韩染跟所有求合影的人全部合影之后才穿上潘莹递来的外套。孔洁也乘飞机来接韩染杀青,顺便处理剧组合同收尾的事情。
晚上全组一起欢送韩染,韩染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那来者不拒的架势给孔洁看的心直抽抽。
果然等酒足饭饱之后,韩染整个人都趴下了。孔洁跟潘莹一起扶着他回酒店,在酒店的走廊上碰到了提前回来的李星引。
李星引见韩染醉成一摊烂泥,被两个女人架住,便要过来帮忙,他刚伸出手拉住韩染的胳膊,就被甩开。
韩染醉的厉害,眼睛都睁不开了,嘴里喃喃不知道在说什么。
孔洁是见过韩染发酒疯的,这时也只能抱歉地说:“他喝多了,我们俩先送他回去,等他酒醒了你们再聊。”
李星引盯着韩染看了一会儿,只点点头便转身走了。
孔洁跟潘莹一块吃力地把韩染扔在床上就气喘吁吁地走了。
韩染躺在床上,呼吸匀称,他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着床头的小夜灯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