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定了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作为终身伴侣,就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这世界上数以亿计的男人和女人。也许,他们更坚毅、更美丽,但拒绝就是取消,拒绝就是否决,拒绝使你一劳永逸,拒绝让你义无反顾,拒绝在给予你自由的同时,取缔了你更多的自由。拒绝是一条单航道,你开启了闸门,就奔腾而下,无法回头。
拒绝的实质,是一种否定性的选择。
我们的拒绝常常过于匆忙。这是因为我们在有可能从容拒绝的日子里,胆怯地挥霍掉了光阴。我们推迟拒绝,我们惧怕拒绝。我们把拒绝比作困境中的“背水一战”,只要有一分可能,就鸵鸟式地缩进沙砾。殊不知,当我们选择拒绝的时候,更应该冷静和周全,更应有充分的时间分析利弊与后果。拒绝应该是慎重思虑之后的一枚成熟浆果,而不是强行捋下的酸葡萄。
结婚,通常是在我们尚未完全明了它的严重性前,就匆忙决定了的一件事。
它是年轻人最大的也是最初的一场赌注。
晚婚和思考,可以部分地补救我们的缺乏经验。
但它从根本上说,是不可预测的。
现代文明给了我们弥补的机会,这就是离婚。
如果一个人从第一次婚姻里学到的不是正确的经验,就可悲地进入了一轮更盲目的赌博。
失败有时可以提供教训,有时会使我们更加昏了头脑。
女孩为了使自己显得可爱,就不由自主地在男人面前装傻。
喜欢傻女人的男人,不是因为自己弱智,无法同聪慧的女孩并驾齐驱,就是旧礼教的信徒,以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同这样的男人分手,原是不足惜的。
夫妻吵架,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因为极小的事情,但下面常常潜伏着由来已久的情感危机。假如我们不想分手,就一定要把这股暗流找出来,清醒地对待它,排解它。
当我们守候在年迈的父母膝下时,哪怕他们鬓发苍苍,哪怕他们垂垂老矣,你都要有勇气对自己说:“我很幸福。”因为天地无常,总有一天,你会失去他们,会无限追悔此刻的时光。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钟情,其实是“一见”之后经过漫长时间思索的确认。如果只有一见,而没有其后的八见、十见、百见……情就始终无所黏附,不过是飘在空中的尼龙丝。
如果真的因一见而没齿难忘,那实际上钟的不再是情,而是自己浪漫的想象与幻觉。
幸福并不与财富、地位、声望、婚姻同步,它只是你心灵的感觉。
对于我们的父母,我们永远是不可重复的孤本。无论他们有多少儿女,我们都是独特的一个。
假如我不存在了,他们就空留一份慈爱,在风中蛛丝般无以附丽地飘荡。
假如我生了病,他们的心就会皱缩成石块,无数次向上苍祈祷我的康复,甚至愿灾痛以十倍的烈度降临于他们自身,以换取我的平安。
我的每一点成功,都如同经过放大镜,进入他们的瞳孔,摄入他们心底。
假如我们先他们而去,他们的白发会从日出垂到日暮,他们的泪水会使太平洋为之涨潮。
面对这无法承载的亲情,我们还敢说,我不重要吗?
母亲的关切就像一件旧时的毛衣,在严寒的日子里,我们会忆起它的温暖,在风和日丽的春天,我们就把它遗忘。但对母亲来说,每一缕思念都那样绵长,每一条关于我们的音讯都令她长久地咀嚼。我们每一点微小的成绩都会熨平她额上的皱纹,我们的每一次挫折和失误都会令她扼腕叹息……
这也许是一条奇怪的放大定律——儿女的风吹草动,会凝聚成疾风迅雨降临母亲的心灵。当我们跋涉在人世间的时候,母亲的心追随着我们,感应着我们,承受着我们的苦难,分担着我们的忧愁。
尽管世上规定了母亲节,其实母亲无节日。或者说,母亲也是天天过节日的。孩子会笑了,孩子会走了,这就是母亲的节日啊。孩子唱第一首歌,孩子写第一个字,这都是母亲的节日啊。
孩子得了第一次奖,虽说只是一支普通的铅笔,这也是母亲盛大的节日啊。
孩子学得了知识,孩子建立了功业,孩子在世界上找到了属于他的另一半,孩子有了更小的孩子……这些都是母亲的节日啊。
孩子的每一点进步,都是母亲永远铭记在心的节日。
一位母亲,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孩子,那就是人类永恒的节日。
一个不爱母亲的人,基本上是没有救的。无论他取得了怎样的成就,在他的内心深处,永远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