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眼睛,努力理解斯内普的话。“那……不能直接用冥想盆看我的记忆吗?”
闷闷的叮当声停了下来,老巫师凝神检查我的剑。
“恐怕不行,凯西。因为梦境通常不是小巫师能轻易剥离的画面,而且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嗯,西弗勒斯是很高明的摄神取念师,别害怕。”
斯内普和我面对面坐在椅子上,膝盖对着膝盖,眼睛对着眼睛。
我攥着冰冷的手指,藏在外袍袖子里。
虽然那个倒霉的梦可能是精神类魔药的副作用,但是我本身对校长室的信任并不会磨灭。无论什么人,都没法在城堡八楼最大的圆房伤害学生。
被翻阅记忆的感觉糟透了,但我对面的取念师几乎在瞬时之间就找到了需要的东西,全程都没有用到魔杖。
斯内普的手冰得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刚才把要歪下椅子的我按了回去,还拍了一下我的头。
惊魂归位。
第二天早上,占卜课学冥想,结果困倦不堪的我睡了个饱。
金妮说特里劳妮在我鼻子面前烧香我都没醒。
我开始没日没夜地乏力和嗜睡,活力药剂变成了暂时止渴的补充剂。
——那个梦境并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象。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它仍然存在于我的头脑里,藏起了那些支撑一个空间变形的魔力。
我并不是头一份,魔法界什么稀奇事都有。历史上第一例,也是最知名的大巫师是约翰·弥尔顿,他把自己的精神领域化成了宗教神话里的伊甸园,乐此不疲地经营,甚至以此写出了惊世之作,史称弥尔顿之梦。
但是,这些掌控精神空间的家伙都是主动性的,而且他们都是成年人,对精神控制也收放自如——没有一个是靠做梦的,也没有一个把自己搞成哑炮。
我闷闷不乐地想,教授们没有下定论我是否能重新使用魔杖,这本身就是一种注释:如果我没法成长为厉害的大女巫,那么就什么都没了。
可是魔力都被藏起来了,怎么变成大女巫呢?
我很不开心。
身边的朋友看见我每天喝药,都知道了这件事,纷纷表示这是一个奇遇,安慰我放宽心,说不定以后能有一番大作为。
……我胸无大志,不想有什么大作为。
极力开解着自己,我喝下活力药水,赶去上下一趟魔咒课。
家里寄来的一箱药水,只剩下可怜的两排了。我应该学一学自己煮药喝。
日子一月一月平淡无奇地前进,又到了适合穿薄衫和小裙子的天气,期末考试也将如约而至。
最令人高兴的是,大脚板回来了。
这消息在前几天的报纸上就能判断出来,可本人重新出现在眼前更使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