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一个似乎一动就簌簌掉灰的幽灵凝成了实体,凑近了热气腾腾、一直有歌声响起的浴室。
——长剑穿透门板掷出,虹刃将艾彼目死死钉在了地上。
衰败腐朽的生命力四溢,通道开启。
凯西撇下毛巾,把水龙头关上,神采奕奕地走出了房门。
四层第三位。格雷登斯·拜尔本,默默然寄宿者。
一旦寄宿者受到极大的感情波动,体内的默默然会爆发,巫师就变成了无实体的一团黑雾,破坏力极大。
昔年拜尔本将被人合力击杀、走投无路之时,是格林德沃把他安顿在塔里的,如今他已在这里住了许多年。
凯西用力拍门:“我要进去了,声音可能有点大,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如此这般重复两次,她才提剑斩门而入。
一个高瘦的人影在门内安静地看着她,似是等了很久。
仗剑少女的清新蓬勃如同一股旋风,和这座阴森的黑塔格格不入,看一眼便知她不会为此处而留。
格雷登斯在小桌子后坐着,桌上有不少点心。“你好。我很高兴能在有生之年再和人类说说话。”
凯西把剑立在椅侧,闲适坐下来,倾听寂寞的老巫师絮絮讲那些几十年前的事。她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些糕点,也放在桌上,请他自便。
“抱歉,我想不起来我讲到哪里了,”格雷登斯喝了一口茶就忘记了自己的前文,“我年纪太大了,记不得事情了。”
“你讲到你的本姓是邓布利多,为了得知自己的身世,吃了好多苦,还与自己的朋友失散了。”
年轻女巫用陌生的德语轻缓地提示,小心地克制住颤抖,任谁都听不出平和语气下的骇浪惊涛。
老人叹息:“是的,我是说到这……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希望我找到她吗?”
格雷登斯突然不说话了,凯西轻轻按紧了衣袖。
“因为母亲的遗传,她自出生就背负着血液中的诅咒。”老人伤心地说,“我认识她时,她在一个马戏团当演员——她能在人和蛇之间转换形态……但是、但是,姑娘,你知道吗,血魔咒终有一天会完全吞噬宿主,就像我身上的默默然一样……”
少女放开了衣袖,生怕惊扰到他。
“就是说,有一天她会变成真正的蛇?”
“是的。”格雷登斯十分悲痛,“纳吉尼……纳吉尼现在一定已经忘了她身为人的一切——可她,她是对我最好的人。”
魔法部,神秘事务司。
大蛇悄无声息地凑近歪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红发男人,张口咬下——
红帐中噩梦缠身的少年头痛欲裂,大吼着惊醒,寝室里的朋友惊恐地要去叫人来。
哈利痛得视线模糊,大口大口地喘气——他必须告诉罗恩——“你爸爸……你爸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