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麻瓜忽视咒——
广场中央,一块平平无奇的尖碑随着我们的到来猛然变形。
雪白的大理石,雕刻了三个人像,戴眼镜的父亲、长发的母亲,和她怀里、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哈利近乎是惊跳了一下,似乎某样还没有做好准备的事物突然出现在眼前,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想获得一点支持那样。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极沙哑。
“如果他们没死,那我就会在这里长大,像我爸爸小时候那样。我上学后,就能回来度过每个假期,不会被姨夫姨妈关在碗橱。我能邀请罗恩赫敏来玩……可能有弟弟妹妹……妈妈能给我做蛋糕。”
少年沉沉的目光越过人像建筑,看向遥远的地方。
两个大人在我们身后,谁都说不出话。我向来一肚子花言巧语,却也想不起一句词能破开这样的悲伤。
“走吧。”哈利迈开步子,沉稳地向小教堂后的墓地走去,那雕塑重又化成尖碑。
白大理石墓碑前,乌发少年跪着攥紧拳头,背影倔强到让人不忍心看。
我指挥一根冬青枝条开花结子变成花环递给哈利,拽着手绢站在后侧,精神一崩溃,身上也撑不住,疼痛不已。
“逝者已逝,怜悯生者。”莱姆斯过早花白的头发在夕阳下反射出金红的色彩,稍下垂的眼角有清晰的水痕。
他看了我一眼,慢慢俯下身子,在我前面矮下来。“上来,凯西。”
我仍有些茫然地眨落眼泪,回过神来后情绪更是交缠到难以理清的酸疼,攀住瘦削结实的肩难过得更厉害,连嗓子都哽住了。
到了被黑魔法毁坏的废墟前,我已经没法抬头细看,强力的情绪冲击使我的脑子有点失控,蓝绒球的冰冷气息叫背我的人在这夏日黄昏都打了个冷战。
莱姆斯回头看看我,显是担心极了。我的手垂在他胸前,轻轻拍了下他,“我撑得住。”
——我真是废物。我按住躁乱的力量,努力抬眼,毕生难忘这一幕:
荆棘丛生的黑砖房,少年人侧影映着余晖,伸手握住了破败的门上的黄铜把手。
就像瞬间生长出的一种花朵那样,一块有闪亮亮字迹的木牌突然从地下冒出来,少年看清,忽地展颜一笑。
那上面书着无数来瞻仰遗迹的人的留言,最近写就的较清晰,大致意思是,祝哈利好运,我们永远支持你。
“他们不该写在警示木牌上的。”莱姆斯一本正经地说,把那块能拧出水的可怜帕子变干又塞回我手里。
“我想他们不会介意的。”西里斯一只手搭在哈利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