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比尼看着那个笨重到有些滑稽的背影,嘲讽又难堪地笑了。
他不敢追上去,也不舍得离开,只好在原地自嘲着等待。
山清水明,庄园盛夏。
自从小姐不再回家,这个家里似乎永远笼罩了一层不快乐的诅咒。开始的时候,少爷是高兴的,可很快他就不再高兴了。
多比经常看见德拉科锁上书房的另一扇门,然后气急败坏地又把它打开,抱着小猫向那边的卧房里张望。
三扇水晶窗依然坚固晶莹,阳光照得衣柜和梳妆台银光熠熠,各种华美的珠花,雕扇,瓶瓶罐罐,被主人随意放在那里。
翡翠书桌宽阔无尘,上面是他永远不会感兴趣的大部头,一排银剪子、银定向仪、银灯、银望远镜、银笔架摆在上面,旁边是一堆画好的或没画好的星迹图,几片水晶镜片,还有一打眼熟的银书签。
她一张都没带走。
灯台上流着些许落不下的烛泪。
星空天花板下的床被从不叠好,几个鱼形的抱枕四下散落,枕上似还有甜蜜的香气。
德拉科不懂妹妹为什么放弃她的根,不明白她去追求什么,也不肯轻易原谅她。
为什么会背叛家族的信仰?为什么不愿意服从父母的教诲和期望?
时间久了,怨恨化成冷淡的灰,疑惑却越积越多,理解与否似乎已不再重要。他只能留着这些东西,期盼有一天她回心转意,依然有一处栖息。
可现在她回不来了,扎比尼把她拐到国外去了。
德拉科捞回向床上挣扎的米特尔,不听她焦急的喵。他把一对红玫瑰坠子挂在梳妆镜上。
“多比,开学前最后一场舞会的名单拟好了吗?”
被列在名单里的人有亚克斯利。
但他大抵是回不去英国了,在看到纳西莎的一刻,他心知肚明。
招惹的小妞一家像个马蜂窝,主子交给他的任务没完成,多洛霍夫又死了,根本兜不住。他侥幸从纳西莎的蛛网中脱身,谁知这见鬼的女人附骨之疽一般追了一路。
亚克斯利在峡谷里逃窜,拼了命回到那位大人亲自设下的结界里,躲藏那位发疯的母亲。
没有人愿意和这样的对手开打,只有那里是安全区。施着幻身咒很难再支撑别的法术,他从来不是擅长辅助的法师,走得慢极了,幸而身后的杀手还未现身,似乎被什么绊住了脚步。
亚克斯利喘着气,倚在冰碑上休息,突然,他缩起了瞳孔。
他看到了什么?
那是他自己吗?!
纳西莎在雪山上看到了她刚刚杀死的人,惊得一跳,接着反应过来是两个小崽子在这里。
这不是她的凯西,自然就是把凯西带走的扎比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