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汐奇怪地看着他,刚想问皇帝娶老婆关你什么事,他却低下腰身,把长臂穿过她曲起的两膝,上身轻松一挺,将她拦腰抱起。
“干什么?!”程汐惊呼一声,搂紧他的脖子。
“该睡觉了。”冥真幽蓝色的眼珠子在月色下尤显湛蓝,他眼波轻掠,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
程汐僵住身子,忽然想起那天进行到一半的事,耳根子就那么突然红了,心跳又急又欢,偷偷抬眼瞄向他线条刚毅的侧脸,有一点期待又有一定畏惧。他们这才刚确定关系没多久,要那什么,会不会太快了一点点……
冥真一把她放到床上,她就主动往床内侧挪了几下,侧坐在床沿边的冥真微微一愣,嗤地笑出声来:“怎么?要我上来躺躺?”
你不是说睡觉吗?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程汐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脑袋看他,两颊各飘着一朵粉红。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冥真嘴角勾起一道邪魅的弧度,两指捏着程汐粉嫩的唇摩挲,“好吧,你这么客气,我要是拒绝的话多不好意思?”
他笑得很坏,捕捉到程汐眼底一闪而过的羞恼,他猛然一个翻身,双脚相互踩蹬了两下,踢了鞋,像一片厚重的云幡然压下。在她出声前,飞快啄向她的红唇,吧嗒吧嗒,连续好几下,直到她耳根处的红晕飞染上眉梢。
爽朗的笑声欢快响起,程汐羞答答地低下脑袋,过得一会儿,冥真收住笑声,侧身一翻,将她揽进怀里,一手枕在她脑下,一手轻柔地拍她的后背。“睡吧,我在这里,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来日方长,我想把最美的你留到新婚那一夜。”他低头看她,笑意款款,“我的意思你懂的。”
程汐顶着大红脸羞涩地往他怀里钻,囧,感情是她想太多了,人家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深秋已无虫声叽啾,屋内未有点灯,有月光透过纱纸映得窗棂霜白一片,屋里好安静,唯一能听见的只有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她轻搂着他的腰身,许是梦寐已久的熟悉怀抱又重新出现,心中格外安宁,本该觉得羞赧紧张难以入睡,但奇怪的是没一会儿她过去了,是睡过去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冥真轻柔地抽出胳膊,在床边又静坐了片刻,俯身在程汐额头印下一个吻后,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的衣边刚擦过门缝,本该熟睡着的程汐却飞快睁开了眼睛,目光晶亮,眼底清明一片,原来适才她并没有睡熟。蝶翼般的睫毛扇翅般轻晃,纤手在窗牖上一贴,恍若一阵风悠然拂过,屋内温气还在,人却已身处千里之外。
她想告诉他的,她并不喜欢这样偷跑出去,飞在云端时心里慌慌的,感觉像是在做贼。可是他说要派侍卫贴身跟着她,还不允许她随便外出,那萧枫岑怎么办?她还是没办法不忧心,总得去看看他吧,至少确认一下他是否还是好好的。
………【178 没有那种药】………
以我的脚程天明之前回来定是来得及的。程汐在心底暗暗自慰,身姿像一只灵巧的山雀,急遽闪晃,每变幻一次步法,身影就闪电般划出千米,看那方向所指,确是天山。
“老师,我错了吗?”垠离盘膝与霍老相对而坐。
案几上的新添的茶蒸出袅袅的轻烟,一缕一缕盘旋在空中,湿湿热热,灼人眼热。
霍老闭眼不语,未几,几声暗哑的咳嗽声从他嘴里迸出,他幽幽睁眼,眼底广平一片,无波亦无澜。他看着垠离的眼睛,视线穿过朦胧迷在眼前的水蒸气,“你有多爱他?”
“无他,我生无趣。”垠离扯开嘴角的苦涩,通体流淌着恍若身处孤岛的无助,眼底色彩灰蒙,黯淡一片。
“痴儿!”霍老骤然起身,转过伛偻的背,残袖怒荡,语气冷然异常,“没有你说的那种药,老夫是人不是神,天理伦常,男女有别,是男便是男,是女便是女,若能逆转,岂非逆天而行?!”霍老一席怒斥言罢,一口气终是没能舒缓过来,勾驼着背呛咳不止。
“老师!”垠离慌忙来搀,却被霍老一把甩开,他怒目而视,表情愤慨莫名,“即便是有,我也不会给你,一国之君宁可滥情,绝不可钟情!”
“老师……”霍老这一席话让本已死心的垠离重新有了奢望,“什么叫即便是有?老师,你有办法对不对?你有办法将文儿变作女子对不对?”
霍老忍住又一波涌突到嗓子眼的咳意,面上深刻的皱纹凹陷成一道道沟壑:“没有!”他盯着垠离满怀祈望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我这里没有皇上要的东西,夜太深,皇上请回宫吧。”
语罢,他奋力一甩,从垠离手中扯回自己的衣袖,步履蹒跚却又度极快地离开。
程汐恰巧一个旋身落在不远处,眼看着就要撞上迎面过来的霍老,突的胳膊一紧,竟被一股力量一把拉到一旁的山岩后。
“嘘!”一只温热的手从身后绕过,紧紧蒙住她的嘴。
待霍老一闪而过,那人松手轻嘘一口气:“还好,还好,差一点就被现了。”
程汐疑惑地转过头,正巧撞进一双含笑的弯眼,她睁大眼睛,嘴角绽开一朵笑靥:“阿玲?!”
阿玲笑吟吟地点头:“汐儿,好久不见了。”
程汐猛做小鸡啄米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