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梁伟全身边,另一手紧握着折刀,对准他的太阳穴。
是石白瑛送给他的那一把。
春月准备着一旦梁伟全出现异样,就要立刻让他的血来喂这一把新刀子。
“阿全,你在家吗?”曾博驰拍了拍铁门,哐哐作响。
依然没人应门。
他拨开铁门内的布帘子,看了看木门上的猫眼。
可曾博驰不知道,此时门的另一边就站着他的新邻居,张盼娣。
一正一邪的两人,只隔着两道门。
而春月正往猫眼里,安静地看着他。
按响多几次门铃,曾博驰最终还是放弃了,转身离开。
窦任把航拍机收进包里,搁在地上的笔电屏幕里显示着那栋大厦电梯的监视器画面。
他看着曾博驰走进电梯,才对耳机说:“螳螂走了。”
春月“哦”了一声,按亮梁伟全的手机,说:“给我虫子手机的密码。”
窦任很快报了串数。
哟,还是警员编号。
春月觉得这件事还挺好笑。
这人总提醒自己是警察,但干的事,没比他们干净高尚多少。
微信里梁伟全的女朋友还一直信息轰炸着,一会是语音,一会是文字,滔滔不绝地叙述着自己的委屈。
春月将未听的语音按开,放在桌上,让语音一段段自动播放,自己走回梁伟全面前。
她做着最后的检查。
突然发现,这个男人脸上淌出一行泪,但他的瞳孔是失焦的,嘴唇微启,嘴角也流下口水。
“哎呀,他哭了。这药控制不住他的眼泪。”
春月自言自语道。
她答应了林亚婆,要将用药后出现的特殊情况记下来及时反馈给她。
哭了也好,更符合人自寻短见之前才会有的表情。
是不舍?是眷恋?是遗憾?是后悔?
春月抠抠自己眼角,如果有一天她终将一死,到那时,她会哭吗?
会的话,又是因为什么哭呢?
春月想不出来。
微信的语音放完了,春月又有了新的疑惑:“这女的既然和他在一起这么难受,为什么不直接分手呢?”
虽然她挺感谢女朋友的这一番吵闹,可以让她的安排显得更合理化。
窦任直接盘腿坐在温热的地面上,敲着键盘开始修改监控记录,把春月上楼的那半分钟用别的画面覆盖掉。
再准备好另外一段,等春月干完活撤退时,再覆盖上。
他淡声回答:“你不懂,你又不谈恋爱。”
在一段混沌的关系里推扯不断,逼着对方为自己改变,爱得深,恨也浓,这可太常见了,只是,这是春月无法理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