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守志说:他不是干这种粗活的人,昨天帮我搞了个布防计划,在那边睡觉呢。你不去见见他?
邱洁如道:一个男人,心如丝,我可不敢去惊了人家的好梦。这种活儿,你当代团长的能干,他一个小参谋为什么就不能干?你可不要惯他,越惯越懒。
焦守志从木椅子上跳下,他睡觉是我批准的。唐龙留在一团,确实有点屈才了。找机会我再给范司令推荐推荐。
邱洁如说:他这个人太傲了,你还捧他。
邱洁如嘴上说不愿见唐龙,眼睛却在到处寻找,不一会儿就把唐龙找到了。唐龙确实在睡觉,四脚朝天,头枕一块青石头,脸扣一顶软军帽,在一棵松树下正在微微打鼾。邱洁如围着唐龙转了半圈,抬脚朝唐龙的**上轻轻踢去。
唐龙惊坐起来看见是邱洁如,把头勾了下去。邱洁如真的又踢了一脚,你说,你说我什么都是自由的,是什么意思?
唐龙装疯卖傻道:我说过这话吗?这话也没有什么不对呀。没别的意思,就。
邱洁如道:你这个人也太自私了,又自以为是,又爱胡思乱想。背着唐龙坐下来,胡乱揪着地上的荒草,我可告诉你,我也不是好惹的。不是到一团执行任务,我打算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唐龙心情好了许多,我正准备去看你呢,想了一天,又怕撞到什么人的*口上。
邱洁如转过身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关心范司令关心过头了?
优秀男人倒了霉,一般总是容易得到善解人意的女人的关心,这很正常。没什么过头不过头的。
范司令这种男人,还觉得小女孩寡淡无味呢。那个秦记者早把关心范司令的事承包了。算了,别谈这事了,烦人。唐龙,你说再打,咱们师能赢吗?
八成还要输。
你怎么一点**荣誉感也没有。这次大败,你心里就好受?
差一天就做俘虏了,我现在还是个军人,能好受?可这是打仗。不是一个数量级的选手,根本没法打。两支部队好比是大田和实验田,产量没法比。大田是为了饱肚子,实验田是为了育良种。
把大田也变成实验田不就行了?
演习的方针就有点**。他们只看到c师是一个乙种师,就是没看到朱海鹏已经把它改造了。前几年,中国有很多大饭店都亏损,希尔顿派人一接管,又都赢利了。咱们师不动大手术,还得输,不信你看。
你找范司令谈谈去。再输了你不是也跟着丢人?
唐龙站起来说:丢人?我一个落魄小上尉再丢人能丢到哪儿?我没找过他?我不正是提建议才被他们撵出来的吗?
邱洁如情不自禁地说:你就不能委屈一下自己?要是再败,范英明可真的要完了。方小三倒向朱海鹏,这次他又败给朱海鹏,要是再败quot;
唐龙气得脸色铁青,你一点也不寡淡无味!他完不完关我屁事。好好好,我们不要争吵了。还是那句话,我尊重你的自由,尊重你的选择。我只是个废物,行了吧?想看风景你只管看,我没兴趣陪你研究范英明。说罢,转身跑下河滩。
邱洁如无声地流了一会儿眼泪,擦了两把,怒气冲冲回到工地上,看见几个女战士已经在和男兵们说笑,喊一声:通信站的,上车。
焦守志一看邱洁如的脸,就知道这事儿不便细问,忙搬了一箱**桃罐头放到吉普车上,赔着笑把女兵们送走了。站了一会儿,焦守志慌忙朝河边跑去。
唐龙正在河里冬泳,看见焦守志跑来,就上来穿衣服。
焦守志陪了一会儿,问:闹别扭了?
唐龙平静地说:结束了,再没别扭可闹了。
焦守志急个团团转,谈几年了,你也该珍惜。小三十的人了,别犯糊涂。大老爷们儿,你也该让着点。
唐龙系着裤子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要攀高枝,我有什么办法?
焦守志哀叹一声:唉,算毬了。这样吧,过几天师里要各团派人跟高副师长回c市买器材,你就回去散几天心吧。我听说这回要派个司令指挥,你回来或许就有转机了。
唐龙道:别人恐怕更不行。
焦守志咂咂嘴道:范司令和你真是命里相克,这几个月你露脸的事,他一件也没看见。
唐龙苦笑道:或许是吧。
第二阶段演习,范英明再当红军司令合不合适,也是演习决策层关注的焦点问题。蓝军要的政策已经给足给够了,这块特区的前景已经可以预见。在这个前提下,红军司令的担子就更重了。如果红军在演习第二阶段,仍是因为指挥不当,导致甲种师无法挥再次失利,那就非常难堪了。决策正确是个前提,起决定**作用的就是人。秦司令和周政委临上飞机前专门叮嘱要重视红军司令的问题,也是想避免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的尴尬局面。
演习动员会前一天傍晚,方英达和陈皓若来到老军营靠小凉河的一个土包上,专门谈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