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着丞相远去的背影,怒不可遏,她猛地一挥衣袖,将桌上的杯盘碗碟如疾风骤雨般扫落在地。
“大胆!简直无法无天了!”
秦时安看着太后愤怒的表情,表面上平静如水,内心却如惊涛骇浪般翻腾:丞相啊丞相!你还是沉不住气了!这天下,终究会是我秦家的!
“哀家这就让皇帝下旨,即日起,革去江淮丞相之职,秦与文,由你暂代丞相之位!”
太后指向哥哥秦与文,秦与文立刻上前拱手道:“微臣,定当不辱使命!”
而此时,病榻上的刘萧寒对大殿里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他的病情日益严重,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每当清醒时,他的身体就会感到刺骨的寒冷,仿佛再多的炭火也无法温暖他那瘦弱的身躯。
太后一下朝便迫不及待地前去探望刘萧寒,刘萧寒此刻正昏迷不醒,他因病瘦骨嶙峋。
在屏退所有人后,太后坐在刘萧寒的床边,她伸出颤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刘萧寒的脸庞,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在众人面前强装坚强的她,此时终于忍不住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情感。
“寒儿,母后该如何是好?你病得如此严重,你的兄弟们都对你的皇位虎视眈眈。”
“母后只能假装对你不闻不问,任由你自生自灭,母后倚重秦家,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你的表哥有野心,我又怎会不知,但我也只能视而不见,我需要秦家为你守住这片江山,等你病愈,母后再将这江山完完整整地交还于你!”
又过了片刻,见皇帝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太后只好擦去泪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然后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迈向宫门的江淮,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宫门上的一排弓箭手早已严阵以待,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取江淮的性命。
“唰!唰!唰!”
江淮刚走出宫门,便听到耳边传来羽箭破空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眼睁睁看着箭雨从身侧划过,江淮转身,笑得酣畅淋漓。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她秦与歌岂会轻易放过我!”
江淮边笑边敞开衣襟,紧闭双眼,豪气干云!
“来吧!来吧!能以忠臣之名身死,留得身前身后名,也算死得其所!”
羽箭如蝗虫过境一般,铺天盖地而来。箭至半空,忽然,“唰唰唰!”另一股羽箭如流星般破空而出,与之前的箭雨形成对抗之势。
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的痛楚,江淮迷茫的睁开眼睛,惊讶的发现两股箭雨半空对峙。
“难道……这南岳国中,尚有忠义之士?”江淮对着天空,深情慨叹。
见弓箭手渐露颓势,对方将领蒙了面跺一跺脚,便飞身向前,持刀直直砍向江淮。
江淮出于本能,举起手臂一挡,刀锋闪过,胳膊顺势脱落。剧痛袭来,江淮跌坐在地上,那人提着刀高高举起。
“竟然是你?!”丞相瞥见那人腰间令牌,失声惊叫。
“我原本以为,你与他们不同,不想你们皆是一丘之貉!”江淮苦笑着摇头。
“丞相大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如今你即将命赴黄泉,务必牢记,取你性命者,非我等,乃太后!索命时,切不可找错人!”那人目光阴骘,轻笑一声,刀已抵江淮脖颈。
“永别了,丞相大人!”
忽然,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踏空而来,翩然而至。
她悬浮在半空,身姿曼妙,宛如仙子,脸上戴着一副精美的缠枝面具,遮住了容貌,乌发如瀑布般随风飘动,脚下的银铃声清脆悦耳。
她如同悬浮在半空中的一朵红云,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蒙面人瞬间看呆了,只见这女子出现后,所有羽箭仿佛遇到了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纷纷无力地坠落。
紧接着,蒙面人只觉得虎口一阵剧痛,当啷一声,手中的刀竟被一只羽箭击飞。
蒙面人向着羽箭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红衣女子轻轻的拍着手,缓缓落地。
“你是谁?”
蒙面人惊怒交加,喝问道。
那女子却不答话,只是缓缓捡起江淮的断肢,又上前将江淮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