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许也懒得打听,一直是舅爷那边跟她联系,就连容山河也对她不闻不问,奶奶也没什么精力管她,她就跟断线的风筝彻底自由了。
这两年容山河的老年痴呆症越来越严重,甚至一天吃五顿饭都记不清,温阳对于容家的那些人也只是客气的关心,很少回去。
从她知道奶奶和容山河一直知道她就是陆晚静的女儿起,她对容家当初收留她的心思有了新的怀疑,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奶奶当初非要她嫁给容许,只要她一旦跟陆晚静相认,容家也就有了一座大靠山,这也是她后来琢磨出来的,现在想想奶奶让她跟容许结婚的着急模样,也就是当初霍联承赢得选举之后的三天,那时候奶奶应该是已经看到了陆晚静将来会成为第一夫人吧?
现在霍元启离第一的位置还有两年时间,难怪最近奶奶打电话来说得最多的还是让她跟容许复婚的事,这人啊,哪有无缘无故对人好的呢?
她最近越来越清楚奶奶对她的好都是因为她是陆晚静的女儿。。。
每每想起这些事,她总会在心底笑话自己,曾经自己是那么天真,总以为容家人对她好完全是出于爱怜和喜欢,现在想想当初年轻的时候是多么幼稚。
虽然她现在已经知道容家收留她,是带着强烈的目的和心计的,但她也不是不感激,不然她也不会认识容许,容许是她在容家唯一牵挂的人。
霍联承看她走神好一会,笑着问:“想什么呢?你和容许感情怎么样了?最近他好像没来学校接你?”
“他最近是有点事,听说要出趟国。可能一两个月时间。”温阳只是隐约听容许提过这事,也没多问。
“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复婚?他现在可是比从前更在意你了,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以前的容许可不是现在这样的。”
关于容许,天京城里有很多他的传说,记忆的容许跟现在的容许简直判若两人,霍联承也很惊奇,爱情的力量究竟有多伟大。
“复婚的事还没提,可能还得等两年,外公不是不准我跟他在一起吗?我想再缓缓吧。我做模特未婚的身份也方便很多,现在行业里都这么说,结婚的话很难立足。”
温阳说着麦琪告诉她的那些话,其实她感觉现在比较好,容许也相对自由和安全,不用陆浩然随时的监视和训斥,他们在一起就好,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
“好,你高兴就好,走快些,天气凉。”
秋夜的风有些凉寒,吹在身上总是经不住打冷颤。
两天后温阳出现在濮济朗住的医院,她的身边跟着霍联承,姐弟两小心翼翼的推开病房的门,温阳歪着头朝里头探了探,轻声问了一句:“濮爷爷在吗?”
里面没人说话,温阳把门缝开得大一些,探着身子走进去,病房是一个套房,有简单的家具,她朝里面走了几步,看到病床上的濮济朗正在午睡,手上还拿着一张黑白照片,上面好像是个年轻女人。
温阳和霍联承看他睡得正香,没敢开口喊他,悄声坐在一旁的木凳子上耐心等着。
没等多久,濮济朗是在睡梦中惊醒过来的,他一抬眼就看到坐在身旁的年轻男女,有些不高兴地问:“你们是谁?”
“对不起,我叫温阳,这是我朋友,我听说您在找您失散多年的儿子,我爸爸曾经就在您夫人住院生产的医院被人带走,我想我跟您之间可能有血缘关系,听说您在四处找亲人,我只是来试一试,您同意吗?”
濮济朗听她这么说,并没有急着赶他们出去,只是瞪一双浑浊无神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温阳看,看得温阳脸发烫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过了好一会,濮济朗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样:“你爸爸叫什么名字?你长得像他吗?”
“我爸爸叫温世军,我的鼻子和眼睛像他。”
听她这么说,濮济朗就紧盯着温阳的眼睛和鼻子看,过了好一会,他拿起手边的照片对着照片上的人一会看看温阳,一会看看照片,直看了十几分钟,他有些艰难地开口:“你的确有点像我先走的老妻,留下通信地址和电话,再留下一撮头发找个袋子装起来,我会再通知你。我现在很累,不能多说话,一会人来了,他们要赶你们走的,快走吧。”
濮济朗面容温和,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语气,温阳听他说要头发,应该是基因坚定用,于是用桌上的小剪刀轻轻姣了一缕留下。又用小字条写下名字和通信地址,还有家里的电话。
温阳和霍联承并没有多待,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她出了病房门就问:“他刚才一直盯着我看,你真觉得我是他孙女?好像我长得不像他。”
“你该庆幸,咱们那么冒失地走进去,他没有把我们轰出去还让你留了头发已经很好了,也许这就是科学家跟普通人的区别,没有追着你问东问西,一切都用实际行动说话。我看着照片的女人应该就是你奶奶,别说你真长得有些像她。”
他们离开后,久未下床的濮济朗颤颤巍巍的起身坐起来,扶着拐杖去小圆桌上拿起温阳留下的头发和字条,认认真真地看了很久,一边还用粗糙起皱的大手摸索着纸条上的文字。
她叫温阳?是小太阳的意思吧?
端详了好一会,他拿起话筒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吴医生,刚才来过一个女孩子,跟我发妻很像,我让她留下了头发,你一会过来取,结果尽快给我,我怕我坚持不下去。”
他说完停顿了一会,无声地点头应了两声挂上电话,然后又拿起照片跟字条细细地看了很久,直到吴医生急匆匆过来取走温阳留下的字条跟头发。
下午,温阳在霍联承的陪伴下来到美思集团的总部美思大厦,见到王博开的一瞬间,她有种恍然地错觉,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他好像越活越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