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华君的大军驻在城外,您是否移驾军中再作计较?”沐清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易洛似笑非笑地点头:“也好!”
话音刚落,白初宜便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沐清并不知道她受了伤,只觉得她脸色有些苍白,听易洛问道:“还好吗?”
白初宜没有精神再与他计较什么,淡淡地答了一句:“还好!”
“君上受伤了吗?”沐清这时才反应过。若非如此,她怎么会在屋里?
白初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易洛询问:“楚城出什么事了?”她方才听到沐清与易洛的对话了,知道楚城恐怕是出事了。
易洛微笑:“楚城可能有人染疫。”
一听这话,院中其它人脸色大变,谁都有些惶恐,只有白初宜忍不住更加皱眉头,道:“这么巧?”
“看来是很巧!”易洛轻笑,“似乎人家并不领你的情啊!”
*****
“舅舅,你说什么?”易庭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陈人刺杀王上?”
柳敬华点头,不紧不慢地道:“我得到消息确实是这样!”
“可是,并无奏报啊!”易庭不太相信。
“王连出行都秘密的,若非那场大水致使行程受阻,只怕我们连王去了维谷都不知道。”柳敬华摇头,“王的意思还不明白吗?”
易洛明显就是不信任他们。
易庭没有反驳,只是苦笑:“那是自然。”换了谁,也不会立刻相信之前还与自己争夺王位的弟弟。
柳敬华并不与他争辩,饮了一口香茗,淡淡地道:“沐清第一时间通知了紫华君!”
“什么?”这个消息令易庭忍不住皱眉。
“三殿下,若是你,你会相信已经决裂的情人吗?”柳敬华微笑,“难道这样还不足以让你相信,易洛与白初宜,从头到尾,都是在作戏!”
易庭直觉地摇头:“不会的!”
这样的反应让柳敬华苦笑,满心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三殿下,你非要他们亲口承认,才愿意相信吗?”
“不会的!初宜为什么要这样做?”易庭还是摇头。
柳敬华还没开口,旁边的易诤便将自己的见解说出:“就是让你这个笨蛋放弃王位啊!三哥,她根本就是在耍你!说什么遵从王命,其实,到底是不是王命,还不都是她说的?”
“我不信!”易庭坚持,态度十分坚决。
易诤还想说什么,柳敬华却抢先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再等等。臣安排了一个小小的试探,等结果传过来,三殿下再决定吧!”
“什么试探?”易庭追问,但是,柳敬华却闭上眼睛,无论如何都不肯说了。
出了首相府,回到自己的三王子府,易庭被易诤强拉到一边质问:“三哥,事实都摆到眼前,你怎么还不信?一个女人若真是被伤透了心,怎么还可能对那个伤她心的人效忠?再说,我们谁知道当年那事是不是真的?三哥……”
“你不用说了!”易庭抬手阻止再往下说,“你不明白,你不知道那时候是什么情形!我不相信初宜是在作戏!”
是的,易诤不知道,没人知道,只有他知道!
只有他看到,倾盆大雨中,本来飞于九天的凤凰折翅浴血,失去所有光彩,即使涅磐重生,风姿更胜从前,似冰似玉,是东岚的紫华君,唯独不再是白初宜。
他不相信那样的痛不欲生会是一场戏。
………【第十一章 伤痛】………
紫华君一行是在未初时进的楚城,未到申正,便再次出城,随后便是王驾侍从全部离开。楚城人开始还暗暗高兴,以为可以解除戒严了,没想到,不到一刻钟,便有军卒列队进入各个街道,俨然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东岚军的纪律严谨,绝对没有扰民之举,各队的队率在自己的防区内挨家挨户亲自登门,解释说是因为再次有人行刺,有王命大索全城。
这个状况令城内的气氛再次紧张,有些老人看出了点眉目,吩咐家人万不可出门。
“不会是大索全城,没见那些军卒根本都没有翻查我们的房子吗?”活得久些,经历自然要丰富些,眼光便总是要锐利些。老人们叹息着,也恐惧着,他们已经明白面临的是怎么样可怕的情况,只是心中仍然存着万一的侥幸。
圣朝灭亡之后,各国连续多年的征战经常引发瘟疫。瘟疫太危险,也太可怕,即使是平民地位稍高的国家,如东岚、卫阳,为了防止疫症肆虐,往往也会使用最残酷的手段对待疫区。再仁慈的上位者在面对瘟疫时,也只能放弃疫区,以保护更多的人。
隔离令在日落后正式颁下,但是,仅限于西城。楚城百姓稍稍安心,因为城楼顶上,东岚王旗仍在,那也就意味着楚城仍未被放弃。——这是白王曾经颁下的令旨,放弃疫区时必须降下王旗。
白子风说:“王旗所在,不仅是宣告占有,还意味着予以庇护,而现在,王的恩泽已经遗弃了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