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他们被东岚军误会了?
白初宜很担心这个可能。东岚军中上下,在非常时期,从来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白初宜自己也是如此。风絮有长史的身份,但是,有一个不便表明身份的宁湛在身边,风絮那个身份能起的作用有限。毕竟,孟津守将并不认识风絮,信任上本就打了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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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连天穹都被血染透了,天地间的一切在孟津守军眼中都成了红色。即使在许多年后,存活下来的这些人,每到日落时分,仍会觉得天空是血雾一般的颜色。
“退后即死!”
“先登城者,赏钱千贯,记五级军功!”
陈睦将中军护卫置于战阵的后方,用刀与箭强行驱使陈军强攻,同时也许下厚赏,对孟津志在必得。
“陈睦疯了!”秦海在指挥帐内来回踱步,不停地念叨,他手边仅剩下一队人马了。
“校尉,我们真的顶不住了!”一个队率装束的军士冲进指挥帐,满身欲血,手上的长刀已经豁口。
“顶不住也得顶!”秦海跺脚将他的话顶了回去。脚下的异样感觉让秦海蓦然地低头,才发现,地上的泥已需濡湿,一点褐色的泥斑被溅到身上,晕开的却是暗红的色泽。
“我能调的人全都上去了,其它三门防卫空虚,最后这一队人马,我不能动!”秦海决然地抬头,“守不住,我们与孟津一起亡,你活不成,我也活不成!”
“是!”队率挺身答应,转身就离开。
要不到支援,生死,他都要与同袍兄弟在一起。
对陈睦孤注一掷的行为,秦海惊讶的同时,心底总有一抹阴影挥之不去,难以安坐的烦躁有大半是因此而起。
随着惨烈战况的加剧,未上城楼的一队人马开始鼓噪起来。——旁观同袍拼死奋战不是东岚军的传统,若非军令如山地压着,只怕立刻就有人主动跑上去助战。
“你们立刻去西城!”秦海的命令忽然传来,所有人立刻答应,刚要动作,就听秦海暴怒地大喝:‘西城!不是让你们支援东门!“
所有人这才回过神,虽然不满也不解,但是,眼见上官明显黑着脸的怒容,谁也不敢多问一个字,立刻列队,直奔西城。
秦海伸手招过队率:“狱中有两个重要人物,你们在西城巡防,不可让任何人接近。”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终是下了决定:“即使万一有情况,你们无法应付,黑牢中的两个人也绝对不能给别人带走!”
这是格杀令了!
“是!”如此凝重的命令让队率知道自己的任务并不是那么轻松,他挺直腰杆,郑重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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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挣扎于要不要将最后一点力也投入到东门的战事中时,秦海忽然想到的相反的西面。
陈睦是否在声东击西?
不!他根本就不该再强攻孟津!
想通这一点,秦海想到了那个声称“奉君上密令”的所谓“白王府长史”。
——若是他所说都是真的呢?
——是否他手上握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如此,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
他想到得很及时,那一队军士刚到西城,就见几个黑衣人闪躲着向牢狱摸过去。且不说城中百姓会不会作这种蒙面黑衣装扮,只说,此时城中戒严,除了军人之外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队率脸色大变,令哨声破空而响。军士们尽管还没弄清楚状况,但是,令行禁止的训练让他们迅速抢到牢狱前,占据有利地形,布开防御阵势。
令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