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你们能不能先解决我等小民的疑问!”宁湛不悦地唤回两人的注意力,“记得两天前,你们很不在意地告诉我,打算让卫阳出不了兵。”
当时,白初宜对凌晏那番“无辜、大义、战胜”的言论,微微耸肩,不在意地道:“卫阳不会出兵!”
宁湛愕然,凌晏深以为然:“没错,不出兵便没那么多事了!”
现在,白初宜都准备离开,可是,卫阳仍然没有取消出兵的计划。
凌晏安抚地拍了拍宁湛的背:“子华,你真的不知道吗?”话音未落就看到宁湛恼怒的眼睛,立刻陪着笑道:“我不是卖关子!本来嘛,卫阳王又不是只有一个王子,而且,卫阳储位至今未定。”他们只需提供一个理由即可。
宁湛一愣,随即就明白了。
“这么说……”是他多虑了?
白初宜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宁湛……关心则乱,你本不该如此的。”
正在这时,曹正出现在茶室门口,恭敬地行礼:“主上,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白初宜起身,又对凌晏低头拜托,“敦阳的事情麻烦你了。”
凌晏无所谓地摆手:“你放心,难得能让你开口欠人情,我一定做到最好!”
白初宜微笑,不再多言。
看宁湛要起身,凌晏伸手拉住他地手腕:“别去!”
宁湛不解,却见凌晏盯着案上犹有热汽的茶盏,轻笑低语:“她又不是不回来了!”
话音方落,宁湛便大惊失色,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手,不由大怒:“你居然让她去?”
“关心则乱!”凌晏没有看他,依旧微笑,“人皆如此,只不过乱的方面不同而已!”
宁湛一愣。
此时,永平已被北原大军围攻十日,不见援军,不见希望,连易洛都有放弃地打算了。
………【第五十一章 战(5)】………
“主上,无论如何,您不能陷在此地啊!”
邵枫再次跪在易洛的面前恳求,易洛却只能苦笑,抬手指向城楼上那面被烟火灼烤得面目全非的朔阳王旗,疲惫地回答:“我自然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面旌旗之下,但是,你告诉我,如今我又怎么能离开这里?”
永平是一座被废弃的城池,城墙已经百余年没有修缮过,早已不是那座固若金汤的圣京帝都了。
不过,即使只是曾经固若金汤,这座曾经的帝都也让北原三部的近万人马望城兴叹。
尽管损失了几乎全部的勇战之士,但是,至少,那迁徙的两万多妇孺老弱,如易洛以及那些拼死力战之人的期望,安全地撤入了这座并不算坚固的城墙之内。
破败的永平城内只有一千多士气低迷的守备军,由一个酗酒的独眼男人统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从北部边关的死战中存活下来的军人,并没有失去与北原异族拼杀的勇气,即使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体都不完整。
在易洛的命令下,一名侍卫毫不犹豫地将那个醉酒昏睡的男人扔进井里,待他清醒后才将他拉上来。
“我受人之托,带来了两万多妇孺老弱,护送的人全部在西边抵抗北原人,最多半日,北原人必然突破他们的防守,兵临城下,这两万多人的性命就在你与永平城的掌握中!”易洛让侍卫将那十多位里正给地信符递给那个落汤鸡似的男人,很直截了当地说明情况,他出身尊贵。自然不会对一个正五位下阶的守备官有多少恭敬。
听到易洛的话,本来就要暴跳如雷的守备一个激灵,不知是不是因为一身水地关系,四月末的天气他硬是觉得一股寒意从骨头里逼出来,由不得他一阵颤栗。几乎发牙咬断,才没惊叫出声。
稍稍平静了一些,他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显然是孩子在哭,大人在哄,他不由缩了一下脖子,随即挺直了腰,双手一抹脸。甩了两下头,大步流星地走回屋子,不一会儿就拎了一把小锤走出破破烂烂的守备府。
守备府大门外有两棵大槐树,都有三四人合抱粗,左边的那树上挂着一个黝黑的铁筒,易洛一行人与其他人一起看着那名守备走到树下,抬手用小锤一下一下、从容不迫地敲击铁筒,那声响清脆绵长,传得极远。
随着敲击声的响起,不停有一些并不年轻也强壮的守备军衣冠不整地从各个方向奔来守备府。口中都是骂骂咧咧的,但是,站定后,便没有人再动一嘴唇。
不知过了多久。守备扔掉小锤,邵枫在易洛身后低语:“三十下,大约就是军中三通金鼓点卯地时间。”
“好了!你们个个都有眼睛,都看到我这门口的人了!这些人是迁徙玉风岭的平民,在西面遇到北狄了,只能撤过来!断后的那些人最多再坚持半天!一个个都给我警醒了!现在开始,准备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