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点点头,看着西凉茉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不忍和茫然。
她这么做,到底对是不对呢?
大小姐和蓝大夫人除了容貌相似,更本是两样性子的人啊!
回到了房里,西凉茉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手里的令牌放好,将两颗珠子放进了龙眼的部位,那原本看起来一整块铜雕刻的令牌发出诡异的‘咔咔’声,这种声音在幽暗的夜晚听起来仿佛什么动物啃噬骨头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随后瞬间虎嘴同时大张,龙身的位置迅速调转,然后拼合,最后固定成一种诡异的龙骑虎的形态。
西凉茉拿起两块令牌,回想着当初无意间看到令牌被举起的时候,在百里青身上投射出来的影子的形态,她对着烛光慢慢地举起了令牌,当烛光透过令牌,无数细微的光芒投射在地上形成了一幅奇异的图像。
山川河流,日升月落,仿佛栩栩如生。
西凉茉的眼底闪过惊喜与势在必得的锐利光芒。
夜色茫茫,冷冷的夜风吹拂着片片阴云拂过夜空,月色晦暗不明,闪着妖异的暗红光芒。
……
白珍的效率是极快的,第二日就打发了人带着大笔金银去了水月庵‘上香’,未几就带回来了水月庵师傅们欣然应允过来做观音祭的消息。
白蕊立刻带着底下的二等丫头们连夜将写好的帖子迅速地发了出去。
冲着贞敏郡主的名头,有人不屑,自然是有人趋之若鹜的,何况还有水月庵的一众师傅们的名声在外,总之观音祭的那一日人来得极多。
董姨娘自然而然就承担了那女主人的角色,加上西凉茉让人去知会了她一声,倒董姨娘心中越发的得意忘形起来,只暗自道是西凉茉还算是识时务,暂时先搁置了想要对西凉茉不利的心思,里里外外地忙和了起来。
这般热闹的情形自然免不了要惊动了在院子闭门不出的老太太。
老太太正坐在红木软榻上念经,忽然听着远处的那些吵吵声,年纪大的人不喜欢嘈杂,不免颦眉道:“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了在这些日子里头要严禁喧哗宴席的么?”
丽姑姑拿着玉质小锤子过来给老太太一边捶肩膀,一边恭敬地道:“这是大小姐请来了水月庵的师傅在做观音祭呢。”
老太太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睛睁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子里闪过一丝精光:“做观音祭?她不知道国公爷早就吩咐下去不许在这段时日里游乐饮宴么?”
丽姑姑轻声道:“这……国公爷是允了的,蓝大夫人秘不发丧,大小姐心中难过,所以才要请人来做观音祭,以表身为人女的心意。”
“呵呵,那丫头会难过,还真是可笑。”老太太冷冰冰地嗤笑道。
西凉茉那丫头心狠手辣绝对不下于她自己,若不是这个丫头实在太难驯,看似个温柔婉约的,实际上面暖心冷,心机深沉,她倒是很欣赏西凉茉这个丫头,有这样的人掌家,国公府邸未来必定是一帆风顺的。
丽姑姑看着老太太没敢说话。
老太太品了一口茶:“行了,也不必去管她,倒是今儿是谁在那一头主持观音祭?”
丽姑姑立刻让人出去打听了一会子,那丫头进门给老太太磕了个头,回道:“回老太太,是董姨娘在主持观音祭。”
“董姨娘?”老太太手上的念珠陡然被她一捏,发出极为清脆的声音来。
“是。”丽姑姑和红玉几个贴身在内房伺候的人都垂下头,不敢说话。
老太太的脸色一片森寒,她冷笑起来:“好,很好,咱们这国公府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个戏子出身的主母,玩物一样的下贱东西,她也配站在我国公府邸的正门口迎客,还真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哐当!”一声尖锐的茶杯破碎的声音在房间里瞬间响起。
“去,给老婆子我把那个侮辱了列组列宗的不孝子给叫回来,再让人去把董姨娘那个没脸没皮的蠢物给关到柴房里头去!”
老太太一声令下,众人立刻齐齐称是,便退了下去
消息传到莲斋的时候,西凉茉正换了身浅绿的薄纱层林渐染的裙子,坐在镜子前梳妆。
“听说老太太将董姨娘关了起来,还抽了董姨娘好几鞭子,因着董姨娘头上用了金凤翠羽的的簪子,据说以前是二夫人用的。”
她微微一笑,眸光如清波般的悠悠荡荡,让人看不出深浅,只觉得一片寒意:“好了,咱们也不必出去了,一会子,这观音祭就会有人亲自出来主持了。”
“您是说老太太?可这么多年,就算二夫人去世,她也不曾出来呢,当初国公爷带董姨娘去参拜老太太,老太太可是颇为喜欢董姨娘的。”白蕊有些不相信。
西凉茉也没反驳,只是随意地笑笑。
老太太这般重视血统出身的人,怎么可能让董姨娘这样子的人去充当国公府邸的门楣。
事实证明了她的说法是对了,老太太和董姨娘彻底的翻了脸,老太太亲自出门坐镇观音祭,有了老寿星,今日这一场观音祭极为热闹。
五日时间弹指而逝,西凉茉很快又到了要回宫的时间了。
白珍帮着白蕊、白玉收拾好衣衫,看着西凉茉很是有些不舍得:“大小姐就这么回宫了,那董姨娘那里就这么着了么?”
西凉茉顺手塞了点自己调制的花露瓶子之类的东西进包袱里,淡淡地一笑道:“这事儿可没完,咱们不过是抛砖引玉,董姨娘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咱们何必赶尽杀绝,这婆媳之争总要有两方都在才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