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表达。
“三省,你不怨我吗?你咋没啥反应?”他一脸疑惑。
我心平气和地告诉他:“爸,您把责任推到三叔那里时,我隐隐约约已经有感觉了。三叔没那个脑子,那应该是您的手笔,他只不过是个执行者的角色。但您都是为了楠楠,我也是做了父亲的人,能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情,所以我能原谅您。但我们都没想到的是,您是为了您的亲生女儿,而伤害的也是您的亲生女儿。紫萱能否原谅您,我不好说。”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点点头,用手指指指我笑着说:“你小子,真行!老丈人都敢算计。脑子够用!看来我真没有看错你。”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不叫算计,应该叫理解。”
谢元海抹了一把脸:“三省,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美国一趟,去看看紫萱。”
我笑笑说:“爸,咱先吃饭吧,喂饱了肚子再说。”
“行,就先吃饭,你这一说我还真饿了。”他站起来,跟着我下了楼。
谢楠见我们下来了,高兴地大叫:“李阿姨,快端饭吧,他们下来了。”
可能确实是饿了,谢元海今晚吃的特别多。也可能整个下午费心劳神的消耗了太多的能量吧。
“今天的晚饭特别好吃!李姐坚持啊!不错!”他边吃边表扬李阿姨。
“什么要紧事,两个大男人嘀咕老半天?”郝慧萍怀里抱着小雨荷,却吊着个脸坐在沙发上,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谢楠坐在她妈的旁边看电视。
“打听那么多干啥?”谢元海头都没抬就撂给她一句。
“妈!在家您不会笑一笑啊?这里又不是纪委,都一家人还整天耷拉个脸。你是市长的女儿就得那样啊!我还是市委书记的女儿呢,也不像您。”谢楠口无遮拦地批评她妈。
郝慧萍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这死丫头,越大越没教养。有你这样说自己妈妈的吗?给!不给你抱孩子了。”说着赌气地把我家小雨荷放谢楠怀里。可能还不解气,又指着我冲我嚷嚷:“张三省,你也不管管你这媳妇,整天没大没小的。”
我赶快点头:“对不起!妈!都怪我没管教好。您放心,明天我就罚她帮我娘喂猪去。”
郝慧萍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成,这主意解气,最好别回来,让她喂一辈子猪去!”
“爸,您这老婆是我亲娘吗?”谢楠朝她爸撒娇。
谢元海看女儿一眼笑了笑:“你哪儿有娘?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行!那你们老了我就不用管你们了!”谢楠嬉皮笑脸地冲他爹做个鬼脸。
“我看孩子说的有道理,有道理就要听。”谢元海看看妻子,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就会惯着你这臭女儿,看什么时候能长大。”郝慧萍嘴不闲着。
谢楠又冲她妈做个鬼脸。
“不对呀三省!”过了一会儿,郝慧萍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听你这话,可是话里有话,什么叫你没管教好?你这明明是在含沙射影,埋怨我和你爸没管教好楠楠,对不对?你得好好说说。”
我看了看谢元海,苦笑着说:“爸,我妈这么说可有点不讲理了。”
我只是想得到谢元海道义上的支持,并没想让他和郝慧萍正面冲突,所以我不等老头说话就笑着冲郝慧萍说:“妈!对和不对都被您说了,就别让我说了吧?”
“说!怎么不说?”不料老头不屑于道义上的支持,直接参战了:“怎么,要兴文字狱呀?我看你这是纪委干久了作下的职业病!就爱没事找事,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就是清水里想榨油。无中生有!杯弓蛇影!”谢元海中气十足,声若洪钟,说着还瞥了郝慧萍一眼。
“好了!好了!你们这是要举行成语大赛呀?把我们小雨荷都吵醒了!”谢楠不耐烦了。
“不跟她娘儿俩耍嘴皮子了,三省,走,咱爷儿俩接着谈工作去。”谢元海从纸抽里扯了张纸巾擦擦嘴站了起来,回头对那娘儿俩说:“没事别打扰我们,要研究重要工作。”领导说话,真里有假,不过也确实挺重要。
进了书房,谢元海回头锁上了门。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锁书房的门。
“三省,我越想越觉得对不起紫萱。都是我的女儿,你看楠楠多幸福。都有孩子了,还可以在爸妈身边撒娇。而紫萱呢,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唉!”他话没说完,竟然又掉下了眼泪。看来真的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说得我也心里难受,一时无语。
“三省,你帮我考虑一下,无论如何,我要去见紫萱一面,不管她认不认我这个爹。”老头爱女心切,有点不管不顾了。
我耐心地对他说:“爸,您也别太急了。这事太突然,别说紫萱,我刚听到时都很难接受,您说我现在的身份有多尴尬!您刚才还。”我说着埋怨地看他一眼。
他抬眼上下打量我一番,唉了一声,伸手拍拍我的胳膊:“孩子,委屈你了,都怨我呀。”
我站起身给他的水杯续续水缓和一下沉闷的气氛:“爸,不说这些了。我想这样:这几天我再回趟临河,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