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才发现,原本能够支持两个时辰的香已经烧了一半,而且有越烧越快的趋势。上面的香烟儿不再是直直的飘,而是变成了混沌的一片。
我顿时也有些慌神儿,我曾经在我妈妈的笔记中见过,说这些香是为死者送葬,为生者引路的。香断,气散,大凶。
空气在一瞬间有些凝滞,衬的外面的风声更大了。
小道士刚刚逃过一劫,又听见他师傅的话,腿一软就要往地上去,还好抓住了一截白色的袖子。
我看着还是面无表情的牧云飞,他从进来就未曾施舍半分目光给我,心里就像被用力划了一刀。
老道师徒对望一眼,然后忽然向我这边疾走过来,抓着我身边的启天,“乖徒儿,快走。这里是不能再呆了。”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有些犹豫。
“放开我,我说过了,我不是你徒弟。”启天毫不领情,猛地甩开了老道,那老道一个受不住,坐在了地上。
老道本就着急,哪里受得住启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言冷语。
“好你个天绫子,师傅我从小把你养大,现在呢,你失忆了,就不认我这个老头了。你说我可怎么办啊!”
说罢他坐在地上又要哭。
小道士挨近他师父,怎么劝也没有用。
“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走。不然就得和这丫头死在这里了。”老道士猛地起身,把他小徒弟撞了一个跟头。
我不由得挑了挑眉,这个臭老头儿,要不是我,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哼,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了。”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我认得这个声音,居然是消失已久的肖凌天。
天空狂风大作,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我伸手捂住了眼睛。
等风停了再看时,发现天色顿时昏暗了下来,像是要来一场暴雨。
原来的茅草已经被吹得到处都是,漏出了屋子本来的面貌,。
这间屋子仅仅只有骨架,剩余的部分全部贴满了黄色的符纸。
上面的鬼画符我虽然不认得,但是看着他们几个凝重的面色,就知道肯定不好对付。
远处的肖凌天还穿着之前见过的那套衣服,不过上面有些破损,一些血迹像油漆一样干在上面。
一直沉默不语的茯苓走到门边,朝着外面的肖凌天说道
“这些个狐狸都是你杀的?”
原来是狐狸,我说尾巴怎么那么大,我忍不住想。
“呦!遇上识货的啦!清儿,我给你妈妈做得狐皮大衣她很喜欢。”
茯苓猛地转头看我,目光凌厉。不过我并不想理会她。
“我妈妈到底在哪里?”我妈是我唯一的牵挂,我不能让她有事儿。
肖凌天说谎,我妈妈是村里的神婆,她告诉我生灵杀多了,孽债就来了,这么多年,我妈未曾吃过红肉。
牧云飞从茯苓向外走时,一直都默默的跟着她,眼光温柔专注。
我不争气的吸了吸鼻子,什么狗屁婚约,连我都认不出来。
屋外的肖凌天还在说着一些有的没得,让我觉得他更像在拖延时间。
猛地一激灵,我想起了身后那个陈旧的老照片。
慢慢的扭头朝后看去,才看见香马上就要燃尽,相片里的女人眼里尽是眼白,原本的墨珠完全不见了。她似乎还在专注的盯着我,还微微的冲我笑。
我心想,完了。
我知道有一种法术,请大仙。
一般都比较简单,只要一尊泥像,一柱高香,一碗香灰即可。当然,有的还需要血祭或者折损阳寿,这请的就是恶鬼。